【周翔】普通饲养关系（69）
1.
上床这件事，确认关系与否，感觉真差很多。
——至少孙翔是这样觉得。
比如他现在——地上散落着衣服，汗水和某种液体沾在身上，他也能懒到不愿动弹，毫无心理负担地枕周泽楷的手臂，不需要给自己找一百个理由解释眼下每一个行为——相较节目那七天，简直是突飞猛进天翻地覆的心态改变。
吊诡的是，严格来说他俩并未正儿八经盖好了章。无论参考杜明提供的蹩脚攻略还是仅凭孙翔正常认知，确认关系少不得有三两句关键话题，以及加上一些俗气的佐证吧？
这点上孙翔非常传统。
他本来打算回魂后按部就班，比如先回答问题，然后恳谈一番，你一杯水我一杯水单纯地畅聊，结果最后……周泽楷尚未有所表示，自己倒积极主动送人头，甚至上下都没想过就晕乎乎地打了个足够刺激的半垒，差点被突破防线。
孙翔不否认愉悦，不掩饰懊恼，暗自总结道：周泽楷的锅。是周泽楷让他冷静不下来。
这样一想，他干脆扯过周泽楷的衣领，恨恨地啃了一口，啃得那位不明就里的准对象很是茫然。
不过这与享受、鼓励孙翔的热情举动不冲突。
周泽楷从善如流接住这个吻，懒得告诉孙翔擦枪走火的危险并非只在事前。
唇面接触前，各有各的心思，亲作一道后心思悉数散尽。两人单纯享受了好一阵唇舌抚慰的舒服与畅快，呼吸不意外地重新升温。
等孙翔突然意识到周泽楷的手正一点点地推高他的衣服，而自己比对方还诚实——已经按着周泽楷的腰线情不自禁摩挲中，他的脸，一瞬红了。
2.
真是太糟糕，再继续下去，孙翔严重怀疑两人会随时随地亲着亲着就滚起床单。
他往后撤几厘，舔了舔嘴唇，给出回魂后第一个有价值的提议：“再这样搞下去容易……少儿不宜。我看我们还是起来洗个澡吧。”
话音刚落，他生生被“少儿不宜”的形容词给囧到。
“好。”周泽楷憋着笑，假装领悟不到孙翔一瞬的尴尬，先于他起身。
孙翔紧跟着掀开被子，目光顺着视线向前抬，滞住。
周泽楷的状况好他太多。
刚刚的酣战后，他上身衣物都没来得及被剥下，唯一暗示着激烈程度的只有无一幸存的扣子。
不过下半身……
孙翔下意识扫过周泽楷的腰腹以及再往下两条修长漂亮的腿，忽然脑热地回忆起某些与之关联的限制级场景，登时庆幸对方此刻正背对他。
至于他的目光除了羞臊外，是否还有明晃晃的满意或欣赏……孙翔不想深究这个问题。
“浴室在哪？”孙翔跳下床，往前走了两步，下一秒，被病房的空调吹醒。
打了个喷嚏。
“这边。”周泽楷回头看见孙翔恨不得回头裹被子的糗样，眉头立即拧起来：“不要着凉，一起洗。”
人不能冻死在空调下。孙翔短暂掂量了会儿共浴的羞耻程度，火速奔了过去。
3.
最后两人单单纯纯冲了个澡。
说不上是周泽楷心思全在别让孙翔感冒上，还是孙翔一淋着热水，整个人便恍恍惚惚只想要冲澡。
旖旎气氛从头到尾没存在过，唯一值得纪念的是，孙翔享受到对方绝对称不上熟练的洗头技术。
“真的很烂诶，你数数刚刚把洗发液蹭到我眼睛几次？”孙翔不客气地抱怨，顺带揉了揉眼。
“下次改进。”周泽楷将吹风机调小一档，同时捉住孙翔手腕，不让他继续搓眼睛。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怕了。谈个恋爱而已，不代表什么事情都得互相帮忙啊。”孙翔拍掉周泽楷的爪子，又想要揉，却在抬起后迅速放回去。
“嗯。呵呵。”
“你呵呵什么？”
“没什么。”
“有什么。”
“真的没。”
“有！”
几轮幼稚园级别的调情式拌嘴后，周泽楷不说话了。
他继续专心给孙翔吹头发，直到孙翔被按摩头皮的暖意、吹风机有规律的声响哄到快睡着时。
耳畔忽然有声音说：“恋爱？”
热烘烘的风响在耳边，周泽楷声线压得很低，孙翔偏偏一清二楚。
睡意一闪而空。
“没错，恋爱。有问题？做都做了，你想否认？”孙翔望着镜中的周泽楷硬气作答，内心却塞满了自己在恶人先告状的错觉。
“没问题。”周泽楷伸出指腹揉了揉他的发梢，揉完后却没有撤掉，反而从他后颈往前一路抚过去，等孙翔反应过来时，已经捧住他一侧脸颊，然后微微用力，很自然将孙翔脑袋转过九十度。
唇角一软。
又被偷袭了。
“不否认。”
第二次偷袭。
更加光明正大。
孙翔舌尖舔掉那层湿意，虚张声势瞪了周泽楷一眼。但后者好像完全没有心虚的自觉，甚至迎上他视线，歪着头眨了个眼：“满意吗？”
借坡下驴很熟练，也很犯规啊周泽楷！
孙翔腹诽着，将视线移开一点，因这眨眼涌入胸口的心痒才将将退去。
他忽然意识到今夜他是不是太过纵容对方，以至于周泽楷迄今都还是一幅游刃有余的样子，未露出破绽。
孙翔脑子飞快地转了转：“等下，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他转回头，让后脑勺继续迎接热风的干燥，周泽楷迅速在镜中追上了他的视线。
吹风机有节奏地声响里，两人安静对视了一会儿。
等注意到周泽楷的目光终于流露出几不可查的困惑与急切，孙翔才解气地给出下半句：“你之前不是问我俩什么关系吗？”
灵感突如其来，恰是时候——他知道怎样回答周泽楷了。
“嗯。”周泽楷干脆地表示期待。
“当然不是普通饲养关系。这个名词你硬造的吧，忘记忘记！”孙翔不屑。
“那是什么？”镜子里，周泽楷已经很亮的双眸，欣喜地眨了眨，而后变得更亮。
孙翔咳嗽了一声，努力按住想要立马回身与对方亲吻的冲动：“普通……恋爱关系？男朋友关系？”
“错也没错。但是啊，周泽楷，”孙翔顿在这里，眼中闪过一丝从周泽楷处学来的狡黠，“男朋友也好，恋人也罢，想要正式确定关系，是不是得有个过程？”
学坏是最容易的，尤其是在聊天双方一样思路敏捷的情况下。
周泽楷歪着头想了想：“刚刚……不算吗？”
……孙翔差点在周泽楷一脸腼腆诚恳中直接说出“算！”
还好他忍住了。
他想起方才额头抵着额头时，自己酝酿的一番话。自己布置的作业，再繁重也要写完。何况他希望让周泽楷感受到自己的慎重和认真，怎样都不能太轻率地终结话题。
因此孙翔故作不满地叹口气，把话题拨到严肃的开端：“是我弄错了。我们并没有互相告白，然后say yes的过程。我觉得不算。”
“有。”周泽楷神色骤然认真，反驳他。
“没有。”孙翔斩钉截铁，“你说过你的部分，我没有。”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