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普通饲养关系（23）
1．
尽管头发干得差不多，但孙翔最后还是吹了吹，再加上洗漱，消磨掉不少时间。
等他从洗手间探出头，周泽楷似乎已在书桌前坐了挺久。
塞着耳机，面前摊着纸在写什么——应该是工作吧。
本不应该打扰人家，但孙翔一则好奇心作祟，二则刚亲完后生疏感被潜意识换成了亲近，体现在行动上就是胆子大了许多。
他鬼使神差地放轻脚步朝周泽楷走去。
结果刚到人家身后，就被发现了。
“好了？”
“我收拾好了，你呢？”孙翔吓了一小跳，走到书桌边，目光落在那张纸上，神情微动：“你在写词？”
他目光坦坦荡荡，话里是纯粹的好奇，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居然犯了娱乐圈的大忌——窥人作品隐私。
周泽楷却很满意孙翔这种潜意识的亲近，笑着将那张纸推过去：“嗯，帮我看看？”
“不、不用！”孙翔这才觉察方才不妥的提问，一时结巴，赶紧将目光移开。
“也不早了，我先洗澡。”周泽楷假装没注意孙翔的尴尬，施施然起身走了。
尴尬解除，孙翔默默抹了把脸。
这什么蠢事啊！
2.
不过孙翔的思维转得很快。
周泽楷走了，他再瞥一眼周泽楷摊在桌上的纸，立即想到自己没搞完的谱子。
趁睡点未到，连忙从行李中翻出来，默默给自己打气：今天再加会儿油，完善完善！
于是等周泽楷带着清爽的水汽出来时，就见孙翔盘腿坐在另一张床上，咬着笔歪着头思索中。
脸上表情很好玩。
一会儿深沉，一会儿严肃，又一会儿激动愉悦，变来变去。
周泽楷思维也发散，居然认真想了想：难不成自己工作是也是这样的？
3.
“孙翔。”
周泽楷没忍心打扰孙翔，想起青年有些发干的唇，亲的时候似乎也舔到了。于是转身去烧水，等水开了，兑好温度，才出声示意。
“啊？”孙翔已经换了个姿势，靠墙曲起腿坐着，本子摊在腿上，闻言抬头疑惑看他。
周泽楷端着一杯水放到孙翔的床头柜上，特意将把手转了个方向，朝向孙翔。
这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房间干燥，记得喝水。”
“哦哦好！谢了！”孙翔刚好口干，丢下本子俯身过去够杯子，轻松握住了把手，顺便领会到周泽楷的贴心。
这种润物无声的小细节，最难防御。他一边喝着水，一边望着周泽楷的背影，情绪不受控制地浮动，不知怎么就想到当初自己还是猫时，这个男人半蹲着认认真真撕着鸡翅根的样子。
不容拒绝的体贴，真的很犯规！
孙翔喝完水，决定继续折腾他的谱子，可咬了半天笔头，思路却仍停留在周泽楷那儿，拉不回来。
他不由得在心底“靠”了一声，状态没了强求不得，缓缓！
于是愤愤地扔了笔，将本子盖在脸上，仰面倒下。
周泽楷靠在床头看书，余光留意着孙翔，看他一个人折腾特别带劲，忍不住想笑。
又过一会儿，本子下传来孙翔闷闷的声音：“周泽楷你几点睡啊？”
“你呢？”周泽楷反问他。
“我还不困。”孙翔觉得他只需要躺一会儿，对，等脑海澄清，他还能再战。
“今天几点起的？”周泽楷换了问题。
“……”一说这个，孙翔就来气，“六点不到被敲门敲醒的！这个节目组太可怕了！”摄像头关了，刚好不吐不快。
“呵呵。”周泽楷终于没忍住笑。
“你笑什么？”孙翔愣一秒，翻了个身把本子甩到一边，撑起上半身怒瞪周泽楷。
“明天早晨没事，多睡会儿。”对上孙翔瞪得又圆又亮的眼，周泽楷抿唇强忍后续的笑，回答道。
“……噢，知道了。”火气熄了大半，孙翔重新翻身回去，又恢复仰望天花板的姿势，他踟蹰了一会儿，对着天花板说，“我睡得晚，要再看看谱子，你困了就关灯，不用介意！”
回答他的是周泽楷一个轻快的“嗯。”
4
某人说要再战，理想是好的，现实是可爱的。
他怀着心事酝酿中，枕边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
孙翔一看，是小唐发来的消息：“翔哥，节目组跟我说啦，衣服我明天一早送来！你回头找他们拿。”
这么靠谱！
孙翔大力赞许小唐，给他发了个红包，然后忽然泛起忧郁，因为和衣服关联的任务——周泽楷要帮自己系领带？
如果周泽楷知晓孙翔忧郁的原因，一定十分无语。
——孙翔在心底咆哮：刚说明天努力展现男友力？开玩笑，打头阵的人早定好了！不是自己！非常不妙！
孙翔磨磨牙，谱也不看了，一心钻研办法：他绝对得抢在周泽楷前头，新的一天，展现一个令所有人眼前一亮的好开端。
还有什么能比领带任务更早的？
诶！
孙翔灵光一现：就从做早饭开始！可以吃完饭再换正装。再说周泽楷不是问过吃什么早饭吗？
他忙转身喊周泽楷：“周泽楷，明天早饭我来！你想吃什么？”
周泽楷见他眼睛亮得不行，一幅盘算在心的模样，什么情绪都藏不住，略略一动脑，就对上了他的脑回路，因此嘴角微抽：“你做，我都吃。”
“行！就这么定了，说好了啊，你明天等着看我发挥吧！”
孙翔颇为满意周泽楷的好搞，仿佛提前完成了一件大事，迫不及待强调一番，而后喜滋滋继续玩手机。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周泽楷无奈又愉悦地叹了口气。
5.
这天过得毕竟太充实，不仅是现实经历，还尤其孙翔的心情：跌宕起伏，像是坐了好几次过山车，任他再年轻身体底子好，防不住精神上的疲惫实实在在涌来。
他越躺越困，床也舒服，整个人宛如半沉浮在大海里，四周渐渐起雾，舒服地没上来，将他慢慢包裹进柔和的睡意中。
迷迷糊糊间，孙翔见周泽楷起身离开，似乎去了洗手间，他努力撑开眼皮，用本子拍拍脸，心道今天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出于礼节，他强撑着等周泽楷出来——最后一丝清明指导他妄想着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想和周泽楷聊两句，想如何如何组织语言，尽可能高明地结束这一天，显得自己游刃有余，不落下风……
结果睡意这小妖精在一旁卯足了劲召唤，终于，孙翔头往右一偏，脸颊刚沾上枕面，秒睡。
周泽楷去洗手间哪有很久，去之前这人在强撑，回来已经睡熟。这场景转换令他先是一愣，而后蹙眉——
一愣是因为周泽楷头回看到孙翔睡着的样子，嘴唇微张着，神情很放松，T恤下摆因为主人的不在意，向上推卷，没心没肺地露出小半截线条漂亮的腰腹来，透着十足吸引力。
经这一天就近相处，周泽楷算是看出来了，孙翔的神经构造迥异：有时候异常敏感，活脱脱像只猫，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要跳起来，有时候又粗得不能再粗，比如现在——
亲过，还是两人都挺清醒的情况下，周泽楷才不相信孙翔真当他纯“学习”，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意思。事实也如他猜测，电力恢复后孙翔的反应绝对验证他想法。
可没想到这人尴尴尬尬不多久，转头就把自己当普通室友般毫无防备地睡着，真叫他哭笑不得。
那又为何蹙眉？因为他发现孙翔没心没肺是无差别施放的，不单独针对他，对自己更是如此——被子压根没盖。
6.
周泽楷轻手轻脚地绕到孙翔背后，抖开被子，给他盖上。
又担心这人感温能力比他想的更迟钝，于是将空调调高几度，以防一会儿他嫌热踢了被子感冒。
一切做完后，夜色也已深，窥人的明月被拉严的窗帘挡住，周泽楷依次关掉屋内照明，很快，屋内唯一的光源只余周泽楷床头那一小盏阅读灯。
他正准备上床看完最后一章书就睡，却在余光落到孙翔那处时，顿住。
青年不知何时在床上翻了几次身，把头发睡乱了，被子滑到肩部以下，锁骨裸露。
周泽楷下床又给他重新掖好被角，刚要离开。
孙翔动了动，脑袋一偏，压在周泽楷的手上。
“孙翔？”周泽楷试探着问。
“周泽楷？”孙翔掀起眼皮，看了眼对方，目光看似清明，把周泽楷吓了一跳。
他怔住，刚想说那你转个身，我抽手了，没料孙翔后续反应令他惊悚加倍——
哼了声挪动身体，而后将毛茸茸的脑袋径直凑他手里，蹭了蹭。
周泽楷僵住。
一分钟过去，孙翔又蹭了几次，伴随着不满的鼻音。
周泽楷终于犹豫着喊他：“孙翔？”
对方这回眼皮都懒得掀起，直接抱怨：“之前不是很熟练吗？你会不会揉猫啊！”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