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ABO】人生目标是立即取消订婚（11）
1.
孙翔、周泽楷，两个Alpha，居然实现了互相标记？！这怎么可能呢！！！
……然而在公开披露的科学常识和自己从未出错过的嗅觉之间，江波涛莫名地更想站自己！
他张了张嘴，这意味着他已经全方位相信自己的判断。
紧跟着，他所有的智商、逻辑、冷静，不对，是整个大脑，被这不可置信又活生生在眼前发生的“惊奇轶事”给击中，炸得空白，直接宕机。
当他大脑缓慢重启的时候，孙翔和周泽楷交流了无数个眼神。可惜江波涛分不出心解读，不然他估计已经接好满杯的水，报复性地从孙翔脑门一路浇下去。
——“副队……傻了？”
——“……”
——“你别只笑啊，真的真的！我感觉他差不多快震惊到呆滞，接下来就是丧失行为能力了！”
——“接下来……比赛。”
——“对哦，我怀疑不解释的话后面他一整周都会陷入怀疑人生的状态。”
——“然后比赛全程心不在焉。”
——“输完单人赛输团队？”
——“不行！”“不行。”
——“怎么办？”
——“解释清楚？”
孙翔有点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
周泽楷和自己想法一致——事到如今，除了解释大概没有其他办法，难不成真要……
正在这时，江波涛的一句话催化了他的决定——
“孙翔。那个……”
“啊？”
“如果方便的话……我知道这样说很冒昧……但我是说如果你和周泽楷都不介意的话……”
“有话直说！”孙翔不耐烦地打断。
寂静三秒。
江波涛眼里闪过一道炫亮的光：“行……那我直说了！哎嘿，你们有那个，标记证据吗？”
“当然有！”孙翔觉得江波涛提这个问题好奇怪哦。
江波涛的兴奋骤然提升到了一个新层次：“真的？！真的假的？天啊，怎么想都太神奇了吧！双A到底要如何标记成功？A的后颈不带腺体，你们从哪注射信息素？完了我好想看一看……”说到这里，他面露尴尬，“等等，我就随口一说，如果标记在某些私密部位当我没提！”
“我去哈哈哈哈哈副队你真好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孙翔笑得差点捂着肚子滚到地上去。
江波涛一头雾水，视线移向周泽楷。
后者不知何时背过身，肩膀克制不住地一耸一耸——行了，想也知道，轮回队长那张俊俏的脸皮怕是捂得泛红了吧。
江波涛胸口塞进一团无名火，感觉自己是孤独说正事的辅导员，而面前两个叛逆的学生却嘻嘻哈哈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波段。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江波涛大喊，时至如今，他再也维持不住淡定了。
2.
“哈哈哈哈哈哈你等等哈哈哈哈！”孙翔抹掉飙出的泪，冲另一个方向抬下巴：“周泽楷！”
周泽楷慢吞吞转回身，乍看面无表情，再一瞅，嘴角跟那儿一抽一抽呢，明显忍笑很辛苦：“嗯？”
“我想了想，咱们副队不是外人！”听到孙翔这样说，江波涛心情登时阴转多云。
“再不告诉他，我担心他日思夜寐不能专心比赛。”江波涛：？？？
“所以告诉他也是可以的吧？”孙翔挑眉。
周泽楷飞快地点头。
江波涛刚松完的那口气，又因满满的好奇再度提了起来——只见孙翔勾了勾手指：“你自己过来看！”
什么？真的有AA标记？江波涛梦游一般走上前。
孙翔转过身。
孙翔拨开头发。
孙翔拉低领口。
周泽楷眼睁睁看着江波涛的表情从“？？？”到“！！！”再到“………………”，这一切发生在短短数秒内。看够戏终于有一点罪恶感的轮回队长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紧跟着，孙翔想象了一番江波涛内心的跌宕起伏，憋不住再次撑在墙上笑得非常夸张，分分钟要撅过去。
3.
江波涛惊呆了，眼底都是“来个人告诉我……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的疑惑，整个人恍恍惚惚。
孙翔特别想伸手戳他，指不定他就当场扑倒在地。
江波涛恍惚中开口：“突起的腺体皮肤、两个指甲盖大小的面积，位置在后颈正中，这好像……和教科书里的AO标记没有差别？”
没人接话。
他奄奄一息中仍坚持推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等等！Alpha脖子后面哪来的腺体？！”
“没有。”周泽楷坚定附和，同时给予他“你说得很有道理”的赞同眼神。
“应该没有吧？”这是一脸满不在意孙翔。
“应该？”江波涛刷地锁定孙翔，“你是Alpha你跟我说应该？这明明得算我这个Beta的台词吧！”
“我不是A，我就推测。”孙翔坦荡荡地一摊手。
江波涛：“哈——？”
孙翔诚恳地一合掌：“你看，这是不是对上了嘛！我不是A，所以我有腺体，所以我能被标记，很合理对不对。你再看我和周泽楷的标记……”
“就是普通的AO标记！你是Omega？！”江波涛语速极快地接上他的话，而后整个人宛若再次被陨石击中般，石化在原地。
孙翔很激动的样子：“副队，你好天才！好聪明哇！全被你猜对了耶！”他用力鼓了鼓掌。
周泽楷憋着笑，也赶紧鼓了鼓。
“……” 江波涛看看轮回这两位金字招牌“Alpha”，心中跑过十万匹某生物。
“好了，既然你知道了真相。从现在开始，你可千万别辜负我们对你的信任。你发誓，快发誓！”
“……发什么誓？”
“发誓你会守口如瓶，帮我们瞒着别人啊！”孙翔一脸理所应当。
“……一会儿。” 江波涛摸到沙发边缘，一屁股坐下，“信息量太大，你让我消化消化。”
3.
江波涛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嗅觉。
“Omega？”他指指孙翔，“Alpha？”他再指指周泽楷。
两人疯狂点头。
“What？When? How?”江波涛端着周泽楷分给他的小蛋糕，还在纠结。
孙翔咬着勺子凑过去和周泽楷交头接耳：“你这办法不行。”
周泽楷无辜地眨了眨眼。
孙翔：“爱信不信。你看他表情。”
周泽楷答非所问：“……周五的比赛。”
孙翔：“……。”
周泽楷抬高声音：“江，蛋糕。”
江波涛“啊”了声，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到底端着什么。他机械地打开盒子，机械地拆出勺子，机械地挖下一勺，机械地咬了一口。
“像不像服务器延迟卡掉到帧的无浪。”罪魁祸首之一还在没心没肺地吐槽，“副队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好吃吗？”周泽楷再次抬高声音。
“……好吃。” 说完这句，江波涛的动作顿了一下，像是慢镜头结束了一般缓过神。他奋力把勺子插进蛋糕里，“贿赂是没有用的！”
“……”生气的副队好可怕。两个人立即挺直了背脊，像小学生一样坐好，一声不吭。
“我问，你们答。不许说谎。”黑化的江副磨着牙。
4.
江波涛感觉自己的脑子比大赛前夕还要混乱。
他努力理了理思路，问出第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孙翔你之前怎么骗过我们所有人的？”
“一点小技巧……”孙翔挠挠头，把信息素修饰剂的事儿如实交代，顺便还提到了发小给自己和周泽楷配的新药剂。
“行，还能这样。”江波涛大开眼界，同时十分头疼，他捏着眉心，“你们现在，临时标记还是那啥……完全标记？”
孙翔的脸不受控制地瞬间变红：“普、普通的那种！”
“……我懂了。” 江波涛心好累。只冲着孙翔的慌张和周泽楷脸上的羞郝、紧张外加不知所措，他立马能脑补出一百样因缘巧合来。
换句话说，一出巨狗血的大戏正在前方招展手臂冲他喊“快来八卦”，但他今天受的冲击已经够多，暂时不想掺和其中。
……不掺和也不符合他的操心性格。
“虽然是自由恋爱时代……容我多问一句，你们有没有见过家长？”江波涛忍不住。
5.
话音刚落，周泽楷和孙翔的表情更加精彩。
他俩沉默了许久，最后江波涛见周泽楷露出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古怪表情：“我见过。”
江波涛下意识地转向孙翔。果不其然，孙翔猛地抬头望着周泽楷，眼里一刹那浮浮沉沉好多东西。用江波涛翻译的话说，就是“卧槽，你要不要那么诚实！这种事情不用告诉副队！”
然后，周泽楷的表情立即融入了委屈。
江波涛再看孙翔，孙翔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搞什么我又没欺负你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说你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详细你懂不！”
周泽楷抿了抿嘴。
江波涛旁观好一会儿戏，愈发按捺不住。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假如他再不开口，这俩没准可以你来我往互相暗示到天荒地老。再说，他们轮回队长这小眼神……实在叫人看不下去。
“咳，”江波涛清了清嗓子，“周队的意思是单方面见过孙翔家长了？”
“嗯。”“……嗯。”这回两人异口同声。
“然后小孙你还没见过人家家长吧？”江波涛的话看文字没有任何毛病，普通问句。但亲耳听见江波涛的语调，配合他火候得当的神情，竟让孙翔品出了一种江波涛隐隐在替周泽楷抱不平的意味。
因此这一问之下，孙翔脑海中原先自以为快要忘记的关于订婚的忐忑抗拒纠结便被重新唤醒。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替自己辩解的意图居多，还是替周泽楷回答的冲动更强烈。
总之孙翔脱口而出——“还没，不过我俩得订婚，所以应该快了！”
6.
江波涛深吸一口气，哭笑不得：“没错、没错，没毛病……”
孙翔一头雾水：“什么没毛病？”
找回了淡定和节奏的江波涛：“你们选择订婚没毛病。虽然临时标记和永久标记的含义差别巨大，不过既然你们互相有好感，又完成了临时标记，订婚正是最好的加固感情手段。尤其在父母那辈眼中是很重要的，肯定会得到支持。”
“……是这样吗？”孙翔喃喃地问。
“是啊！”江波涛鼓励地点点头。
是这样吗？孙翔茫然地想。要说局面变成这样，实在是因为江波涛本来就熟悉他俩性格，懂得如何在与孙翔对话时通过细节的重点转移调整节奏。再加上刚被这两个人惊吓后江波涛到底有一些不爽的情绪在里面，因此语速和话锋的挪转腾移比平日更快上几分。
因此这么长一段话丢过来后，孙翔竟然忽略掉“你们互相有好感”这句判断，注意力直接被吸引到“没毛病”的推导上去。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订婚？”江波涛笑眯眯地追问。他没有错过周泽楷一言不发有意无意地在让孙翔应付自己。特意往周泽楷方向瞥去一眼。
预感之中的，当孙翔结结巴巴地回答“还、还没定。不过应该很快”时，周泽楷安安静静地端坐在那边，甚至冲他微微笑了一下，完全置身事外模样。
江波涛再看孙翔，笑容登时耐人寻味许多：“婚戒呢？”
“啊？”孙翔抬眼，困惑。
“一般来说，慎重起见，订婚得准备专门的戒指，你们还没考虑？”
“……第一次，谁想得到啊！” 孙翔不服气。
“原来你想着第二次？”江波涛快要忍不住笑。
“……喂！” 孙翔终于意识到江波涛似乎不单纯在和自己聊正事，气愤所致，腾地起身。
不过站起来后，不明原因地，他下意识去看周泽楷。
果然，周泽楷又露出了那种似曾相识的努力掩藏却藏不住的不高兴。孙翔气势像是被人捅了一下穴位，立即软下来，“……副队，这种玩笑不好笑。”
他吞了吞口水，边说余光不住地往周泽楷方向飘，没忍住追了一句，一字一顿，“我才没那么随便！”
说完这句，孙翔才后知后觉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直接傻在原地。
7.
就在这种理不清的绝望蔓延之前，孙翔感激涕零地听见周泽楷出来解释：“订婚，暂时的，对家长交代。”
“未来归未来。”面对江波涛狐疑的眼神，周泽楷补充。
“对对对，周泽楷说的就是我的意思！”孙翔不迭点头。
江波涛秒懂，周泽楷的意思是，未来如果各自遇到喜欢的A/O，可以再解除标记，重新绑定。
这都什么事儿啊……江波涛眼瞅着自己俨然有从纯吃瓜者到可以共享秘密的知心好友再到感情顾问的趋势。
受形势所迫，也处于对周泽楷一方的偏颇，他再次转移话题：“我不管你们到底是真打算订婚还是准备再找其他的A/O，既然你们临时标记了，就别再使用抑制剂。”
“你们什么眼神，哎，小周之前一直用我早知道了。孙翔你不是自己交代的吗？听上去这玩意比抑制剂效果更强，感觉副作用也会更大，毕竟违背生理逆向操作……谁知道用下去会不会有大问题。我的意思是，类似无法解除绑定之类的……”
8.
孙翔刚踏入茶水间时，怎么都想不到话题竟会如此一波三折。刚刚尚尴尬得不行，害他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现在忽地又严肃非常。
他下意识重新坐直身体。
要怎么回答江波涛的“好心提醒”呢？
孙翔原本想说发小不会害自己，又那么天才，做出的东西肯定没问题。但他很快又想到另一桩事——发小研究自己的身体多年，不代表他对周泽楷的状况和身体数据也同样熟悉——想到这里，他猛地抬头，江波涛正无奈且了然地看着他。
显然，他想到的，江波涛也想到了。所以江波涛的话乍听是对自己说的，实际其实重点大部分在周泽楷身上。
“走一步算一步。”相比两人的纠结，周泽楷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个。
他在两人齐刷刷移过来的目光里，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没事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说话时，目光大半落在孙翔身上，安静的，包容的。
后者被那样有强烈安抚意味的目光笼罩着，情不自禁地放松了表情，喃喃地“嗯”了声。
9.
当天晚上，江波涛望着天花板难以入眠。身为副队，八卦队员的感情生活本不应该，可这两个人是周泽楷和孙翔，不仅是他最重要的同事，也是私下生活里交情最好的那几个人，于公于私，江波涛都有逃不掉的理由去在意他们。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咀嚼着周泽楷这两句话，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等等！难道是这样？”江波涛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周泽楷和孙翔的理解不一样！”
他心头涌起一个不可思议又格外合理的猜测——
周泽楷想的是万一不能接触绑定，就直接结婚。而孙翔则以为周泽楷的意思是就算用了抑制剂也不会出问题。
所以这里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江波涛这一刻就想冲出去拍左右两扇门，把话问清楚。
但理智提醒他一个合格的副队即使自己失眠，也决不能拖别的队员共沉沦……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江波涛把自己埋进枕头里，发泄失眠的痛苦中。
10.
这是江波涛生平经历过时间走得最缓慢的夜晚。
当晨光终于冲破云层洒向大地，照亮他的窗棱，时钟越过“6”这个数字，他几乎要热泪盈眶。
江波涛再不迟疑，顶着浓重黑眼圈敲开周泽楷的房门。
“小周。”江波涛用了一个私下的亲切称呼，然后开门见山，“你喜欢孙翔吧？”
周泽楷脸上的错愕只有一刹那。
而后江波涛便看着他的神情迅速变成比赛日和日常训练中属于轮回队长的笃定和认真，还有那么一丝对胜利的强烈渴望——“嗯。”
周泽楷承认了。
这打了个江波涛措手不及。他原先准备准备好的一堆循循善诱说辞都失去了用处，但这发展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很周泽楷。
简单，不带任何犹豫，像是一枪穿云射出的子弹般干脆。
甚至异常贴心的，仿佛担心他不理解，特意重复一遍：“我喜欢孙翔。”
TBC
用行动表明！我还！没有坑！（TU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