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庸俗台词 Fin.
说着懒得更新，还是摸了突发短篇。原著向，讲一个我想象了很久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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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有件遗憾的事情。
可他好像很忙，广告、训练、比赛，不必要又逃不掉的开会和社交。
又或者他压根都不忙，却只是一直找不到最合适的机会去说去确认。
光阴的流逝却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转眼十四赛季，周泽楷的退役决定已下，孙翔接任队长。
最后一场比赛前夜，不约而成的饭局在轮回隔壁的小龙虾馆子进行。
是那圈最熟悉的，兄弟、挚友，数不清多少次在战场上彼此分担伤害，下了场转头就毫不留情地争夜宵奶茶。
上一赛季退役的江波涛前两天还在瑞士滑雪，红眼航班飞过来就为赶这桌对海外定居党来说不算干净的夜宵。
好几年过去，假重庆人孙翔依旧吃不惯辣，小龙虾这类战五渣辣度足够使他双目噙泪。周泽楷从来不劝他别碰十三香，只习惯性默不作声地给他剥冰镇龙虾壳。
即使那可能伤手，孙翔不阻止，在场所有人传递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也没出声。
即使明天是总决赛，不能有万一。
但这波职业生涯已是尾声的大男孩们不知为何，迟来地、打算任性一把。
他们甚至起哄怂恿店家上个酒，不过这倒是被周泽楷拒绝了。队长快卸任也是队长，一个眼神里，众人呵呵一笑，无事发生罢。
江波涛笑眯眯给所有人倒上冰可乐，第一杯属于孙翔。
杜明看着孙翔吐舌头哈气的样子，很不给面子狂拍桌子，嘲笑他为什么比上海人还不能吃辣。
没创意，不换台词。
孙翔懒得接话，继续埋头折腾第二只十三香。
周泽楷张张嘴，永远想帮他解释，永远想伸手摸摸孙翔的头，但他担忧的目光也永远在孙翔半天没往心里去的神情里软了下去，化成沉默和安静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大家聊什么的都有，似乎这一次相聚并不存在特殊目的。
时不时爆发出大笑，又偶尔忽然集体沉默。
沉默的时候，也不知谁的目光先开始带头，大着胆子，偷偷去打量永远坐在老位置的两人。
周泽楷喜欢背对着立柜空调，孙翔喜欢坐在他左手边，这样最方便享受周泽楷剥的冰镇龙虾，浑然不觉得有人在帮自己挡风，害怕自己出汗又感冒。
那些安静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又四散开。
手机里的时间，龙虾馆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
没有人比周泽楷更清楚他会错过什么。
但没有人能帮周泽楷和孙翔做决定。
指针愈发靠近十二点，一种莫名焦虑的气氛开始随着浓重的混合龙虾香料味儿扩散、发酵。
但此刻几乎没人说话，人人都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刷微博的、聊微信的、QQ群里刷屏的。
没有人再看那两个人。
他们仿佛彻底忘记了相聚的目的。
最后大家一齐走出龙虾馆，微凉的夜风吹散烧烤和龙虾的味儿。
所有人多少怅然若失地发着呆，凝视深夜的浦东路面。它过于空旷又安静。
在这片安静里，孙翔忽然喊出周泽楷的名字。
所有人下意识地回头，却听孙翔对周泽楷说：“看那家一点点，现在还没关，去买杯奶茶不？”
周泽楷愣了愣。孙翔不耐烦地啧了声，然后双手插兜，自个儿蹭蹭蹭地跑过马路。
大家摸不着头脑留在原地，周泽楷没走，谁也不走。
没一会儿孙翔带着一杯奶茶回来，杜明忍不住“卧槽！”了声。
“你特么就买了队长的份？”吴启也看不下去。
“老子居然还抱有一丝希望，期待你记得我的布丁奶茶。”吕泊远翻了个白眼。
方明华和江波涛对视一眼，无奈了然地笑了。
果不其然，孙翔把奶茶递给周泽楷：“这可是你退役之前最后一次喝这家一点点的机会了，错过这个村没那个店，还不感谢翔哥。”
周泽楷刚刚没有任何动作，也没说话。孙翔说完，他却几乎没有任何迟滞地拿过了这杯冰淇淋红茶。
他难道是在等孙翔的这句话？
其他人鬼使神差地想。
时针很快拨到了第二天。
总决赛在浦江边的梅奔举行。
梅奔前面是个很大的临江平台，每每举办比赛，各种应援会，包括CP应援会，都会在这边搭棚，摆易拉宝，送应援物。
杜明犹豫了很久要不要买本同人暗示一下某人。
最后却只接过了应援会的腕带，揣在兜里。
他拢紧口罩往前走两步，又猛地回头。
“怎么又是你？一人只能拿一条。”
“再给我个吧，帮朋友领的。”
他厚着脸皮撒了有原则直男平生的第一个谎。
而后涨红着脸，怀揣着莫名的兴奋，向休息室一路跑去。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在周泽楷离开前，叫住他和孙翔，把这两根腕带送给他们。
兄弟一场，尽力了！
比赛前，吕泊远鬼鬼祟祟地挪到孙翔身边，问他感觉如何。
孙翔茫然地说：挺好的。又露出一个“哦不是吧难道你”的欠欠的笑，说“远远需要心理辅导？”
吕泊远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刚看了个段子，电竞同人。
里面有句庸俗台词太搞笑了。你听听哈。
孙翔挑挑眉。
“冠军戒指重要吗?”“当然没有你重要！”
“这是傻逼吧！”
主持人已经在喊他们名字，孙翔理理队服，用尽洪荒之力才忍住大笑的冲动。
外面变了，鼎沸的人声炸响。
轮回正选，带周泽楷的正选阵容，最后一次出现在荣耀总决赛上。
擂台赛，周泽楷第一个上场。
一枪穿云并没有如部分媒体预言的状态下滑，漂亮的一挑二后，最后一发巴雷特狙击耗掉对面第三位选手10%的血。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下一位轮回上场的选手名字投在大屏幕上。
仿佛沸水投进了油锅，场馆再次惊天动地喧哗起来。
是孙翔。
轮回现任队长，和他的最佳搭档，他的下一任接棒者，仿佛试图在开局带着无人能挡气势杀破对面的胆。
现场所有人都这样猜测着，目光自然也紧紧锁定了他。
主持人甚至决定破例递给孙翔一支话筒，让他耽搁十秒，说点嚣张挑衅的话——说不定能上头条？
然而孙翔只是站起来，双手揣在兜里，像昨夜去买一杯冰淇淋红茶一样，面带一如既往张扬不羁的笑，大步地、镇定地穿过期待的粉丝，穿过记者的镜头，来到台阶前。
周泽楷正好从上面下来。
孙翔站定，缓缓伸出了手。
“击掌！一定是击掌！还记得那年吗！”古参粉丝们仿佛瞬间领会了什么，争相宣告自己的猜测。
然而并不是。
孙翔手臂抬到与地面平齐位置后继续上抬，四指回扣，留下食指，比出“1”的手势，正冲空中。
现场几乎屏住了呼吸。
但下一刻，食指也扣下来，捏成了拳头。
孙翔放下手臂，与周泽楷等候多时的拳头轻轻碰了一下。
冠军戒指和周泽楷，我都不会错过。
场下杜明听吴启复述孙翔的后半句话。
他手心里的腕带，似乎也在隐隐发烫。
这位不信邪的直男莫名笃定地想：大概是胜利的温度啊。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