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普通饲养关系（45）
本章终于讲完直播任务啦XD 字数7K
1.
若无其事闭上眼后时间感觉失了真。不知过去多久，孙翔听到周泽楷极轻地笑了一笑。
头皮某处微微的刺痛稍纵即逝。
孙翔猛睁开眼。周泽楷捏着一根头发认真地说：“有杂色。”态度非常理所当然。
亏他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什么旖旎暧昧，统统烟消云散。
极度想翻白眼大概就是孙翔此刻的心情写照。
他能想象刚刚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化一定很精彩，最后很可能定格在“我想揍人”上。
孙翔强行忽略内心一闪而过的空落，不管时限是否到达，撑坐起身。
“呵呵，周老师注意点真的很特别……”孙翔说了半句没说下去，被周泽楷截了。
周泽楷说：“正好看到，不客气。”
我好像没打算谢谢你吧！？另外……以为我看不到你眼底都是笑？
孙翔别过脸朝周泽楷看不到的方向吐了个舌头。
他越来越拿周泽楷没办法是真，只好默默给对方记上一笔。有无旖旎心动一回事，不妨碍新仇旧恨以后合并算账。
弹幕前一瞬激动傻愣宕机，现在则是笑疯了。
笑归笑，笑完，周翔两家不少粉丝长舒一口气。
尤其孙翔家的唯粉，纷纷发自内心地给周泽楷比了个赞——毕竟第三期播出后，关于这两人假戏真做的传言有抬头的趋势，对两位歌手来说，偶尔发糖可以吹演技赛高，太过真实的感情流露……敬谢不敏，他们是真的有点恐慌节目结束后这两人会闹出大新闻。
特别是当看上去就与“演技”二字绝缘的孙翔进入状态后，路人观众越是乐见其成，两边的理智核心粉越是隐忧渐滋：假想恋爱节目光环是双刃剑，节目的普通路人观众亦无情又嬗变。节目播出期间，这人群是嚷着要糖最起劲的；节目结束后，还是这群人，瞬间摇身一变，站到了娱乐吃瓜对任何绯闻都带三分恶意批判的立场上去。
现在吹这两人多rio多甜的是他们，回头指责孙翔不用心本职走捷径贴周泽楷，一把将孙翔钉在蹭流量求上位心机boy定位的也很可能是他们。
虽说之前参加过《恋爱七日谈》的情侣不止一对假戏真做，但公开初期名气偏弱的一方多少会吃苦头，散粉动荡不可避免，能不能扛得住冲击三分看公司运作两分看个人心态剩下全凭时运造化。
这样一想，正主参加节目初期的兴奋劲早荡然无存。虽然流量暴增不错，但孙翔家的唯粉自然相信孙翔只是出道晚，凭实力和努力一样能有成为顶级腕儿的那天。周泽楷家则是觉得亲近后辈固然于人设有益，但周泽楷本身实力卓越，本无需靠这个来增光添彩，适度加一点属性即可。
总结一句——无论哪边都不是很感激这份流量。
比正主还操碎了心的永远是粉丝。两家饭群一面悄悄接触筹划着，一面开始苦心积虑地在西瓜卫视官方之外的网络社区里创建CP安利楼，为可能存在的突发事件埋下缓冲和预警来——若是最后没有奔现，则一删了之。
2.
担心忧虑先放一放，镜头拉回到提前起身的孙翔同学这儿。
他吐完舌头后自觉失态，又欲躺下去，却被周泽楷一把拉住：“等等。”
孙翔推了推他，没推开，周泽楷盯着他看了会儿，叹了口气，突然低笑出声，笑得孙翔莫名其妙。
“喂你在笑什么？”
“你刚刚的表情……嗯，很有意思。”周泽楷笑到说不下去，他后边几个字音里的笑意几乎是溅溢出来，干脆不顾形象地把脸埋在孙翔肩上。
“……”孙翔不想说话，只想高斯模糊了摄像头。
但周泽楷这个姿势卡住了他，他伤了脚不比平时想蹦跶随时能蹦跶，因此竟只能依着周泽楷瞎闹，内心祈祷他快点笑完。
周泽楷的肩还在微微耸动，难掩愉悦。
看在某人心情货真价实地好的份上，孙翔不再追究他连续两次的莫名其妙，退一步，拍拍他的背：“行了啊周老师，你笑也笑了，很重诶，能不能起来了？”
周泽楷不笑了。
孙翔以为对方明白他暗示，刚要顺势推一把，就听周泽楷小声说：“刚刚……不止想摘头发。”
“什么？”孙翔有些懵。
“就是你想的。”周泽楷笑着接话。
“呃……！”这模棱两可又充满诱导的答案，叫孙翔脸色顿时不自然许多。
他在想的是什么？周泽楷以为他在想的又是什么？孙翔拒绝深究，拒绝！
他又不傻，现在绝对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时机。
周泽楷鼻息淡淡的扑在他肩窝处，除了温热还有点痒。痒到他心底那缸滋味陈杂的水不住地晃。
说不清是踩着突然打乱的心跳节奏，还是它本身更早就失去了平衡。
他缓了缓，克制了脸色，随后听见自己冷着声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回头再讲！下个任务来了。”
周泽楷看看对方因为不好意思变得微红的耳尖，立即从善如流坐端正，离开他有一拳远，姿态闲适优雅，好像刚才狡黠又调皮的压根不是他。
孙翔余光忍不住瞥向周泽楷，也不知道自己算是生气还是折服。
糟糕，他想，虽然哥试图扳回点面子，声音够冷，但是演技差是改变不了的——嘴角好难绷住笑！
但愿那群损友们看到了直播片段能少嘲笑自己一点，否则……否则就学周泽楷用杜明的表情包怼回去好了！
3.
孙翔收回心神，一把抓过任务信封。
“惩罚任务二，”看到内容，孙翔紧绷的神经松懈许多，他摸了下鼻尖继续念：“对着镜头做猫咪的动作，至少持续1分钟，可自由发挥。”
如果第一个任务难度系数是5，那第二个就简单太多了！估摸着勉勉强强打2分，是特赦令吧？
孙翔感动不已，冲着屏幕双手合十：“谢谢这位ID XXXX的小可爱！”
周泽楷和直播间的观众把孙翔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意相通一致觉得无疑孙翔更可爱。
孙翔对众人脑海里的想法概不知情，正兴致高昂地与弹幕交流中。
“比耳朵？怎么比？小白兔白又白那种吗？太傻了哥还要不要面子换一个！”
“趴着踮着脚尖……爬几步？还得眯着眼？这位朋友你是不是平时爱听波斯猫……偏题了，咳，这发言很危险啊！对一个脚伤患者好残忍。你觉得OK？不不不这个绝对不OK！”
“舔爪子舔毛？同学你想多了屋里没有这个道具！……节目组能有？哈哈哈哈哈等等……哦节目组说了没有，问我要不要拿浴巾裹着将就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说行？天亮很久了快醒醒！”
4.
孙翔全神贯注回网友提议时，周泽楷正收到工作人员的微信。
“回头我们会拍翔哥的gif表情包，周老师要一起被拍进去吗？”
“不了。哦对发我一份。谢谢。”
周泽楷回完消息收掉手机：“还没定？”
“……是啊！刚问大家有什么选项来着，结果你看……答案太多了，我掉进了脑洞的汪洋大海……”在脑洞大海中艰难游泳的孙翔犯愁中。
周泽楷同情地瞄向屏幕。好家伙，还在刷，而且刷得更欢快更机灵，刷完不忘加一句“楷皇快看我！让翔翔选这个吧！”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错。”周泽楷在屏幕上指指点点，强憋着笑，假装没留意方才孙翔的一通激情反驳——他自然知道孙翔脸皮薄。
“……嗯。”正要接着说你选的这几个都挺没眼看的某人话音顿了下，“那周老师选一个，速战速决！”算了再羞耻又怎样，不就是一个动作，不就是撑过一分钟，和躺十分钟大腿不是一个量级的羞耻。
周泽楷弯了弯眼睛，心头浮起一丝诡异的错觉，又想起孙翔前几夜睡着后判若两人的神态，手指调转方向：“嗯，这个吧。”
孙翔跟着看过去，神奇地接上了周泽楷的脑电波，莫名发虚。他眼一闭心一横：“……哦，行。”
说来也巧，周泽楷指的就是惩罚任务提议者发的弹幕。
“我也可以提议对不对！想看翔翔双手比爪爪，对着镜头喵喵喵喵！”
5.
孙翔想错了。
这一分钟绝对刷新了他黑历史的新高度。
不要说孙翔自己，连周泽楷和屏幕前的观众都没心理准备。哦不对他们应该想到了，但想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这段Play……超绝激萌。
孙翔只是颜好更兼人设才被套上了“偶像”两字，实际他硬实力不止出众的乐感和优秀的创作能力，身为歌手天生一副好嗓子，音域又宽，平时高低音都试过，网上早飘着花式吹他的小论文，然而这都不如他此刻用正常音僵硬生涩地喵来喵去要具备说服力……
看过没看过小论文的都在感慨，什么发声技巧，什么舞台经验，在这几声“喵”里，统统都是浮云！录屏党们手脚麻利地抽出音轨剪起手机铃声——写什么小论文，以后就拿这个当安利！
更别提他此刻一双眼因强撑羞耻瞪得大大，眼神不住往镜头外面飘的样子，虽然面无表情，与之前舞台上满电状态能掀了场馆天花板的主唱歌手强烈反差，却同样极具诱惑力。
“喵——喵——喵——喵——喵——”喵到后半分钟孙翔已经在机械地踩点，满脸的生无可恋，握成拳的两手与耳侧平齐，敷衍地配合节奏一晃一晃。
观众们不约而同地捂着鼻子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击必杀吧。
考虑到结束后孙翔可能会想把自己埋了，同样有此感慨的周泽楷依依不舍别过脸，拿起了手机假装临时有事情。不过他的耳朵依然偷偷竖着，听了个全程。
6.
孙翔内心在暴走，他是真想把周泽楷埋了。
他已磨刀霍霍，结果喵完对方立即递了瓶水来，口干舌燥的他只好一面补水一面瞪人。
可周泽楷似乎没感应到他的目光，送完水后，继续专注手机，一幅不打扰你的态度。
刚刚周泽楷假装玩手机孙翔其实是知道的，眼下他当周泽楷还在装，便有点按不住的愤愤。
他潜意识中与周泽楷之间的隐私防备感早淡得不能再淡，说着“你在做什么？”便不觉有什么冒犯地去看周泽楷手机屏幕。
居然真是微信界面，看名字还是节目编导。孙翔以为错怪了对方，挺不好意思就要转头，刚巧刷出新消息。
“翔哥的gif可爱吧！周老师您问怎么拍的？哦哦是用一个叫做B612的软件，从appstore可以免费下载的！您下了我再截图告诉您怎么拍动图^^！”
孙翔咬了咬牙。
周泽楷眨了眨眼。
两人视线撞到一处。
“学会，教你。”周泽楷坦坦荡荡，还循循善诱。
“客气了客气了这种事情不用周老师教。”孙翔摆摆手，十分心累，不想继续话题。
7.
周泽楷这人怎么越来越狡猾了。
孙翔满心郁闷地戳着PAD，PAD被他戳得啪啪响。
比如现在，第三个任务发布之前这段时间，他忙得很，忙着与网友聊天，周泽楷也忙，他忙着光明正大地编辑孙翔的gif表情。
更过分的是，人家时不时在直播镜头拍不到的角度问他配哪个字比较有意思。
我们打一架比较有意思。
——孙翔咽了又咽，才把这句话咽到肚子里。
他应该对此有什么反应呢？靠北，他刚刚竟然还表扬了周泽楷！
貌似话题是从观众问他最近经历的开心事情开始的。
他说因为拍节目不用控制饮食，吃到了许多自出道后就没机会碰的美食。观众各种宠溺赞美他厨艺超棒，做出的菜看着就格外香，孙翔经不起夸的坏习惯便不合时宜地上线了……他随口说了句其实周泽楷做的也特好吃，这几天周老师做饭次数比我多云云。
说完孙翔还没觉得哪儿不对，可弹幕瞬间飘满了语气词和感叹号，紧跟着又有周泽楷问他配什么字比较有意思这一出，双重打击下，孙翔悔得想撞墙。
此时眼尖的观众亦发现了孙翔时不时和画面外有互动。各种猜测开始浮起，一致指向周泽楷。
“翔翔表情好微妙哦。”“他刚刚是不是抿嘴了，虽然一闪而逝我看到了！气成河豚一样可爱！”“所以是画面外的谁说了什么？我好像隐约听到有人喊他选东西？”“我也听到了！还能有谁，肯定是楷皇哇！”
8.
第三个任务的信封来了。
孙翔接信封时敏锐地发现编导姑娘眼神闪烁，闪着……兴奋的光。
他顿时对信封内的任务内容十二万分警惕。
事实证明警惕也没用，因为他压根押不中这坑货节目组风骚的走位和没下限的操作。
任务卡上写着：请一名女姓工作人员和周泽楷抱一下，想看翔翔的反应！
孙翔不自觉地蹙起眉：这算什么任务？是发给周泽楷的还是发给他的啊？
大概是朝夕相处中，大家总算对他有一丝残存的良心。发任务卡的小姑娘没走太远，又回来小声跟他说：“翔哥，我猜观众是想看到你吃醋的样子啦。你就演一演应付一下呗。”
9.
吃醋？
孙翔抓着任务卡，条件反射地想，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对，怎么可能！
周泽楷会拒绝的——孙翔第二个条件反射。
他下意识地扭头望向周泽楷。对方似乎一点儿不吃惊的样子，眼中盛满平静，也注视着他。
这样熟悉的场景让孙翔有些恍惚。
每次被周泽楷以这种目光注视着，之后事情的发展都会偏离一点儿控制。孙翔预感正确，这次也不例外。
半分钟过去。没人拒绝节目组的提议。
孙翔没有说话，周泽楷也一样。周泽楷甚至放下了手机，接过他的任务卡认真端详了一会儿，然而实质半点反应也无，除了继续盯着孙翔。
周泽楷像是在等他。或者整个节目组都在等他。屏幕前的观众亦都在等他。
但没人知道孙翔潜意识也在等待，等待周泽楷发声。
可惜这点连孙翔自己都不知道。
他走神了，沉浸到其他思路里。
他一开始甚至觉得某一部分的自己在冷眼旁观，隐隐期待这种场景出现。他看了太多次周泽楷胸有成竹地试探最后如愿以偿牵动自己情绪的时刻，恶劣的这部分自己开始在脑海中说：
周泽楷你太狡猾了，这次你会玩脱吗？
你这反应，是想看我吃醋吗？以为我如你所愿？
不可能。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几乎与此同时，另一部分的孙翔脑海中声音重叠地说话了：不是不可能。
靠？！
10.
是愤怒，又不像愤怒的情绪，宛如盛夏正午的白光拥堵上海全城一般，情绪它席卷而来，拥堵了孙翔整个脑海。
如出一辙，茫然又突然。
是具备屏蔽掉所有外物效力的白光。
似乎一切都进入了慢镜头，格外拖沓又漫长，实际现实世界秒针只转过90度角。
在这短暂的十五秒里，编导好像在画面外说着台词，询问孙翔是否对这个任务有异议，孙翔却给不出反应，他的大脑空茫一片。
不记得接下来要做什么，应该说什么。
尽管他理智知道节目依然录制中，直播流依然在互联网的每一条网线上推送，他有必须做的事，必须回答的话。可他仿佛卡在了任务的某一帧，动弹不得。
或者说，孙翔像是在穿越一块又一块连贯相接的大陆，却突然遭遇地面撕裂、分离。他掉进了裂缝里，裂缝中升起一座小岛，孤零零地出现在两片大陆中间……而他正好落在小岛上。本来触手可及的事物骤然离他远去，他需要付出额外的跋涉和努力才能继续正常的旅行。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工作人员再次重复问题，孙翔才仿佛回到现实，抵达下一片大陆。
然而无妄之灾般的旅行几乎消耗了他大多数精力，孙翔感觉自己后续回答问题凭借的是残存的清醒和理智。
他听见自己用平稳的嗓音掩盖住干涩的实质，听见自己甚至有心情开玩笑：“当然可以啊，哥大不了捂住眼呗。”
不，与之相反，他心里在说，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想不想看到，我给不出答案。
我在说谎。
他曾经坚持过妄想过的东西，仿佛巴掌打在自己脸上，生疼。
11.
这种状态远够不上失魂落魄，却也相当难受、折磨人的焦躁在暗处一点点地升起，吞噬正常的情绪。
孙翔短短二十余年里，从未有过如此遭遇。他不懂不明，唯独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一切赖周泽楷所赐。
尽管孙翔在感情这件事生疏又有时候慢半拍，但这种事情只需简单思考答案就明了了。
因为周泽楷，他才会这般反常，才会把从小到大加起来还要多的尴尬窘迫在这短短数天内超额品尝。其中又数今天品尝的机会最密集——既有方才近似自作多情阖上眼的刹那，也有现在胸口发闷头脑发涨的瞬间。
……
如果是因为暧昧在升温，因为有了感情，因为那句在最初的最初自己不愿承认的“两情相悦”……那为何这日渐无法脱身的境况，并不像杜明像偶像剧情节描述的那般只有纯粹的甜甜甜？并不只有每分每秒如同美酒酣醉一般的脸颊发热心脏猛跳？
怎么没人说过，它分明掺杂了更多……更多孙翔头一次知道，尚未良好适应的情绪？！
孙翔抿着唇，在外人看来不算高兴，但因为他下意识注意镜头情绪控制，也没流出太多异处。
只有各种意义上最靠近他的周泽楷第一秒意识到了孙翔眼底明晦交织的情绪可能指向逃逸的方向。
它的由来令周泽楷喜出望外，但它的去向亦使他心有余悸。
周泽楷在直播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借助茶几下沿的阻挡抓住了孙翔的手，微微用力收紧五指。
还是那片光线，来自日光灯或者窗外的自然光，在他眼底汇聚，又在两人默契的注视间渡到孙翔身上。
12.
也还是那条明亮又温暖的河，只是波澜更汹涌，多了一份试图把他卷入的强势感。
孙翔几乎是下意识反捏回去，两人干燥的指跟摩擦着，温度叠加，意外地安抚他内心的焦躁和复杂。
周泽楷似有所感，抽回手，指尖划过他掌心，残了一丝曾经在众目睽睽下偷偷亲密交握的证据。
伴随着周泽楷那句“不必了”，最后一丝微妙的波澜亦被抚平，方才泛滥成灾的白光此刻雾散星驰。
谁也没注意他俩的小动作。
13.
最后这个任务用周泽楷提议的其他方式给替代了。
非常霸气也无赖。
观众一边哭唧唧地喊不公平，一面却又激动心跳地等着周翔两人执行Plan B。
替代方案很简单，周泽楷提醒大家注意节目人设，表示你们舍得为“久别重逢的情侣”制造“感情不稳定因素”吗？
适当示弱绝壁是世界上最好使的招数之一，尤其当你的颜值还超出了一般人时。
这点上孙翔对周泽楷佩服得五体投地，毕竟不是哪位明星都能在关键时刻搭得下面子，还格外理直气壮的。他这样想着的同时，竟忽略了对方的出发点其实是他。
任务不能再拖，十分钟很快就要结束了。孙翔最后瞥了眼弹幕，感慨世风日下离弹幕开车已经不远了，终于深吸一口气。
他丢下pad张开双臂，得到了周泽楷结结实实的一个拥抱。
整整一分钟。
抱完，耳边响起编导提示“好了，就这样吧”，孙翔正要松手，就感觉周泽楷揽着自己后背的那只手反而更用力了。
他心下疑惑：“怎么?”
周泽楷开口，却不是回他的问题。
周泽楷说：“拜拜。”
然后偏转过来，一个悬而未决太久的亲吻，落在他耳侧。
温热湿润的触感让孙翔差点跳起来。
他心惊胆战猛地挣开。
原来周泽楷竟然关掉了摄像头。
再看弹幕，黑掉屏幕后一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发生了什么？”“卧槽刚刚是楷皇按的屏幕？”“好安静，疯狂好奇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刷得密密麻麻。
时至今日孙翔想说什么也无力吐槽了，相反有种敬佩感油然而生，心态极类似学生时代遭遇了另一位敢于玩火和班主任对着干的小伙伴——当对方拖着自己一起下水后……一股惺惺相惜的心气儿不合时宜升起，时间无多，他索性破罐子破摔配合对方瞎闹。
客厅的分针还有半分不到就走满一整圈，孙翔拿过手机：“刚刚发生了什么？别问哥，哥也不知道！大家自由心证吧哈哈！”
说着就要关闭房间。
“等等，”周泽楷拦住了他，十分贴心说满最后10秒：“孙翔做了蛋糕，我们现在准备去切。祝大家生活甜蜜。再见。”
房间关闭。
网线那头无一例外被这两人最后疑似的发糖砸晕到不知今夕何夕，再有什么猜测也都七零八落地飘走了，只剩下各种“6666666”和“还能这样？？”的感慨飘荡在评论区。
与此同时，西瓜卫视官方论坛某栋高楼瞬间盖了起来，标题叫做：我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两人关摄像头的半分钟都做了啥！！好想穿越到下一期播出的时候！
底下热度最高的一条评论来自官方账号：周老师说这段剪掉。我们也不知道。对手指.jpg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