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普通饲养关系（56）
本章更新8K
1.
周泽楷受过伤？
孙翔心一沉，想起周泽楷确实提及过某位极端私生饭。
在周泽楷故事里，对方的攻击手段是……迷幻药？结局呢？周泽楷表示他的“朋友”平安无事。这与叶修所言相悖。
然而叶修没必要撒谎。
那……周泽楷到底是怎样受的伤？
孙翔脑内一片空白。他本以为随着心意渐明，自己对周泽楷的了解也自然而然地渐丰起来。
而今却发觉，自己仍旧对周泽楷所知甚少。除了他的音乐清清楚楚可以听到，他对自己的感情明明白白，其他……几乎一无所知。交友情况？家庭背景？成长轨迹？
需要了解的很多，但已知的信息量却太少。更何况，这还是在周泽楷并没刻意隐瞒的前提下。
等等！不对，孙翔心念一动，他方向错了——
周泽楷一直坚持向他表达，“我对你毫无保留”，这其中的诚意，即使在收到叶修的“小报告”后，他依然没有怀疑。
以上述“相信”为基础，孙翔思路陡然清晰许多——问题焦点并非“周泽楷伤在哪”或“如何受的伤”，而是“他因何偏偏要隐瞒这个事实”。
如果仅是受伤，并且伤口已恢复这样的程度，即便坦诚，并不会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周泽楷必定是基于某样特别的理由，才不想让自己知道。
而叶修对自己和周泽楷的感情关系变化表现出旁观、听任、细察的态度，是助力而非阻力。又为何偏在眼下时间点，向自己透露周泽楷受过伤的事实呢？若说单纯吃瓜看戏？并不符合叶修的作风。
所以单纯因为那次“私生饭的袭击”很特别？与他目前的处境相结合一看，叶修感到有必要给自己敲个警钟上个弦？
……
孙翔深吸一口气，试图让大脑更冷静一点。然而某句压了很久的话还是挣脱束缚，浮上眼前——那，周泽楷到底受了怎样的伤？！
孙翔自嘲一笑，理智淡定都是纸上谈兵，人之常情，当局者迷。比如他，理着理着又忍不住绕回原点。
终究不能免俗地疑惑，不能免俗地心疼。
他低头，视线停在叶修那句话上。两人私下相处的种种细节，尤其是眼窥见、指触碰可及的身体细节在他脑海中不断交错来回。
此时已顾不上害羞二字，他的心思都用来躁虑地穿梭于丛丛密密的疑虑，蹉跎好几分钟，仍一无所获。
“怎么在这。”周泽楷的声音突然打断他的沉思。
“呃……屋里闷，出来逛逛。”孙翔从容地将手机放回兜里，假装自己刚和杜明他们聊完：“你那边怎么样，有进展吗？”
2.
周泽楷不意外孙翔嫌闷四处逛，但逛到这里？
他余光扫过周围，就是普通的后院转角，空荡荡，没有椅子长凳无法歇脚，怎么都不像适合散步或者发呆的地方。如果硬要选……说叶修溜来这里偷偷抽烟倒更合适些。
不得不说周泽楷真相了。可惜烟味早被夜风散尽，他神机妙算也猜不到孙翔和叶修发生过一段闲聊。
他纳闷地盯住孙翔几秒，放弃：“嗯，拍到了人。”说着在手机上点击数下，反转方向递出去。
“我去……这拍到和没拍一个样啊！狡猾！”孙翔的反应和他猜得一模一样。
周泽楷几乎不抱希望：“认得出吗？”
孙翔苦笑：“做梦都不可能。如果是你裹成一团，我也很难辨明。更别提拍得蛮糊的！”
他说是这样说，拖回进度条又看几遍，末了摇摇头：“不行。看身高，是男人吧！音乐学院天南海北都有，差不多身高的人太多了。”
周泽楷嗯了声，算是赞同他的判断。
孙翔还回手机，顺便瞥见他脸上淡淡的焦虑，心一动，身体先于理智地抓住了周泽楷的手。
“不是大事。”他发现自己永远学不会这类委婉的感情表达，最终只好用力捉紧对方五指，笨拙地以力量传递自己的信念。
“呵呵。恩。”周泽楷似愣了一下，意识到孙翔的“主动表达”后，勾起唇角，反手用力回握住对方。“走吧。先回去。”
3.
两人一路到卧室，手都没松，沿途坦然接受种种善意的揶揄目光。
又其实坦然的只有周泽楷。孙翔到底脸皮没那么厚。但他主动招惹人家，半途抽手更不好意思，便如此这般羞耻满载地被牵了回去。
当然，大多数人是体贴的，沉默加微笑，唯独高英杰冲他眨眨眼还附赠点评：“翔哥越来越放得开了哇www”
孙翔十分不想承认，又不得不赞同接受。
谈恋爱早晚都要习惯破罐子破摔的过程，他想，杜明不就这么说吗，有点道理。
因为这一小插曲导致的分心，回到卧室孙翔还没记起问周泽楷受伤情况这茬。门一关，他第一反应是要过手机回看视频，并催周泽楷先去洗澡。
周泽楷笑笑，提出更吸引人的方案。他说浴缸的水已经放好，万事俱备，他可以选择泡着澡慢慢看。
孙翔这时已经有点困，被周泽楷一套资本主义糖衣炮弹诱惑着，几乎不假思索地选择接受。
他不知道的是，浴缸最大的魔力恰恰是放松身心。等孙翔一躺进去，就像猫儿进了顶舒服的猫窝，喟叹着放空了自己，哪还想得起研究视频。
等周泽楷隔着门提醒他别泡太久，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出的浴缸，又是怎么擦干的自己，以及又是如何把自己埋进被子中。
“好像忘了什么事……”空调小风吹得孙翔昏昏欲睡，他脸颊贴着微凉柔软的枕面，困意像海潮一样涌上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4.
孙翔再度醒来是被周泽楷吵醒的。
“头发没干。”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视野里周泽楷抿着唇在给自己吹头发，见到自己投过困惑的视线，略带责怪地看了过来。
孙翔下意识去摸，原来发梢湿了的部分没干，在枕头上氤出浅浅的痕迹，留下证据。
他不好意思又不可否认地高兴着，撑坐起身半靠在床头，方便对方操作。
不过没多久，吹风机有节奏的低响里，周泽楷的指腹不时擦他头皮，孙翔舒服得又快要睡着。
耳畔传来几声低低的笑。
“搞什么！哪里好笑……”孙翔嘟囔着，努力睁了睁眼，“你自己呢？吹了吗？”
周泽楷笑着“嗯”了声。
孙翔眼皮都快黏住，还像模像样、颇为满意点点头。这幅有趣的表情让唯一的观众差点笑出声。特别同情他想睡不能睡，又恨不得让这段吹风的过程变得长一点，更长一点，因为太期待主角再来犯规地可爱一下。
被同情者并不了解周泽楷脑内活动。
他忙着和睡意作斗争，隐约觉得忘记了什么事。他揉揉眼，艰难地集中注意力想了一会儿，应该是和周泽楷有关。是什么呢？
懒懒困困地磨蹭半天，孙翔毫无预兆地憋出一句让周泽楷差点笑脱吹风机的话：“你盖了摄像头？”
还好还好，经过这阵相处，周泽楷对孙翔时不时突然的跑偏已适应许多。
他忍住笑拿稳吹风机，不理他，继续专心吹孙翔耳后头发，吹完这里孙翔就能睡了。
“盖了吗？说哇？”然而困到浆糊的人竟然不忘自己的问题，“啪”地一拍床铺，不依不饶。
周泽楷关掉吹风机，房间顿时安静。
他眉间眼里都是柔软和无奈的笑：“你问这个……打算一起睡吗？”
5.
孙翔虽然困，但大脑解析周泽楷这一二三四……十个字，绰绰有余。
解析完毕下一秒，他的脸不可避免地爆红。“呃……”而且下意识地拉高了被子，把自己往下缩了缩。
周泽楷哑然失笑。他在孙翔困惑的目光里拔掉电吹风插头，放入柜中，带回半杯水给孙翔。
孙翔习惯性地就着周泽楷手里的杯子喝了两口，见对方没有下一步举动，脸颊缓慢褪温，不过目光仍然疑惑满满。
周泽楷放下杯子，啪嗒一声关掉阅读灯、壁灯，周围瞬间变暗。
孙翔感到有人轻按自己的肩，把他塞进软软的被子里，又拉高被沿，将他裹成了一只胖胖鼓鼓的茧。
他莫名舒了口气。
但随后，一个微热的吻盖在额头上。
就着他最后一点残余的清明，将温度一路熨进他的梦里。
“晚安，以后有机会。”
周泽楷到底说的是“有机会”还是“有的是机会”？孙翔迷迷糊糊地思忖着。那压低声音的每个字都带着笑，他听得出，因此即使对方没这么多，也总觉得是后一种的含义。
孙翔不满地哼着翻了个身，被子一卷，彻底忘记问周泽楷受伤那岔了。
5.
节目组给了孙翔很多惊喜和惊吓，最后一天亦然。
楚云秀召集众人提前开了最后一轮会，告知今天的收录将在午后结束，而不是以往惯例的晚饭后。
“并不是为了你们。别想多。”被孙翔私下问起，王杰希抱着保温杯慢慢抿了口，才一幅懒得搭理他的神态如此答道。
“临时插了个和上头有关的节目，凑巧要占半天时间，你们也少受累半天，不过不用担心，报酬还是按照合同写的给。”见孙翔仍然疑虑重重，王杰希补充道。
“哦……”孙翔挠挠头站起来，临走不忘场面性地表示感恩：“那真是太谢谢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王杰希摇摇头，对上高英杰的目光，笑了一下。
6.
虽然砍掉半日行程，上午和中午的拍摄照旧。
主题是做一顿“最后的午餐”，表达分离前的感想。
孙翔对着改动后的台本，心头十分感慨。时隔不到一周，他当然没忘记来这里的第一天，自己听说节目设定“久别重逢的情侣”时，差点喷了水的条件反射，更没忘记被周泽楷第一次拥抱时，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的尴尬感。
而今转眼六天过去，“分离”从台本意味变成了真实意味。
这是他参加节目之前绝对无法设想的场景。但却充满了各种好的内涵。
——还未分离，就已开始期待重聚。
“午餐做什么？”周泽楷拿掉他手里的番茄，让他从走神里回转。
“随便什么都行。把冰箱里剩下的都用掉吧，多了大家一起解决！”孙翔无所谓地耸耸肩。
顺从心意的好处他又发现一个——最开始每天吃什么的问题都很麻烦，得仔细琢磨，而不知从何开始，菜谱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吃。
7.
孙翔果真说到做到，把整个冰箱搬空，用高英杰的话来说，“翔哥连片菜叶都不留”。
这样的“赞美”自然得到孙翔不客气的毛栗子：“那你别吃，让给小安。”
高英杰赶紧冲上去抱大腿：“我不！我超爱翔哥的手艺，要吹上一万年！节目后能找你蹭饭吗？”
孙翔趁机揉乱他的头发：“没问题！”
这样的一桌菜分量十足，不止周泽楷有幸享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多少都分到了一些。
叶修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箱可乐，说是给大家犒劳犒劳。
“大哥，喝冰阔落！”孙翔借花献佛开了一罐，笑着跟周泽楷碰碰。
“……”周泽楷无奈看他一眼，心里好奇孙翔今天情绪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别这样看我，你要知道离开节目，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享受这种垃圾食品了……”孙翔撇撇嘴，皱着眉掰手指，“炸鸡、可乐、薯条、爆米花、烤串、小龙虾……啊啊啊美好的人生告别了告别了！”
一旁最沉稳的安文逸终于没忍住，比任何人都先地“噗嗤”喷了可乐。
“这段不剪，回头给你经纪人听听。”楚云秀路过，幽幽说了句。
孙翔一个激灵，面子不要了，立即合掌求饶。
高英杰笑得狂拍桌子：“别怂啊翔哥，给你打预告花絮，小标题，偶像男团主唱的真情告白对象竟是他！绝对收视率UP！”
孙翔恨恨放下可乐，毫不犹豫地转身扑过去，再次揉乱了高英杰小朋友的头发。
闹得差不多，吃也吃饱，笑也笑累，大家纷纷起身归位，进入收拾状态。
“等等”，就在这时，孙翔突然站起来，“摄像头还开着吗？”
高英杰疑惑点点头：“刚准备关，还没。”
“那再晚会儿关！”孙翔比了个“OK”的手势。
“周泽楷。”孙翔转身面对周泽楷，四周安静许多，各个眼里含着兴奋，都当他要说什么搞事发言。
结果孙翔一扬下巴：“猫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做节目的虚假约定，回头一定送给你！”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
“看不出，孙翔也挺懂综艺门道的嘛？！他这样一讲，出了节目还能继续跟周泽楷炒话题，热度一时半会断不了了。”一个工作人员小声地嘀咕。
“我不觉得，他可能就是单纯这样想吧……不过反正对我们节目是有益无害啦。”另一人轻声发表自己观点。
“但舆论怎么说就不一定了。”
“你说回头会剪吗这段？”
“我猜楚导不打算剪。有流量的事她一般都不会放过，咱们台可不是慈善机构。”
“也是。”
旁人嘀咕了什么孙翔和周泽楷概不知情，同样，旁人对两人的内心世界和情绪起伏也无所了解。
因此周泽楷沉默许久后的接话，带来了短时间内第二波的讶异。
“好。我很期待。”周泽楷说，“希望不会等太久。”
现场寂静几分钟后，“啪嗒！”清脆的场记板扣响声。
“收工！辛苦！”是楚云秀亲自敲的cut。
“辛苦辛苦。总体表现很不错，下次有机会继续合作！”她上前拍拍孙翔的肩，压低声音，“我们换了批车队，和你经纪人讲好，一会坐节目组的车送你回轮回。”
孙翔愣了愣：“额，好！”
漫长又短暂的六天半一晃而过，如梦般结束了。
8.
孙翔和周泽楷本是两处目的地，自然各有一辆保姆车。
但说巧也巧，临出发前五分钟，周泽楷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说目的地变了——他也去轮回。
“让我挤挤？”周泽楷晃晃手机，笑着请求道。
“当然行，塞十个你也够啊。”孙翔不疑有他，一把将周泽楷拉上车。
本来孙翔身旁坐的是助理，既然周泽楷同行，座位便顺理成章地让给了周泽楷。
他系好安全带，孙翔已在朝窗外用力挥手。周泽楷在送行者中捕捉到王杰希若有所思的视线，微微一笑，点头告别。
“走咯！”司机提高声音喊了句，车缓缓发动。刚说完再见的两人，硬生生多了一段共处的路途。
9.
“什么临时有事，你故意的啊。”不久，王杰希发来一条消息，肯定句。
周泽楷回他：顺势而为。
王杰希估计有点无语，这次过了更长时间才慢吞吞地发来两个字：服气。
“喝水吗？”孙翔见周泽楷收起手机，递过一瓶水。
周泽楷接过，刚要拧开，动作顿住。
“帮我拧下。”他递回给孙翔，掏出手机。屏幕上闪动着一条新消息。
王杰希：虽然换了一批新车新司机，还是直觉哪里不对，你们多加小心，平安到轮回报个信。希望是我瞎担心。
10.
时间往回拨一点，中午杜明接到大学同学的电话。
“大明星，不好意思打扰了哇，虽然上次确认过了还是再确认下，下午同学会你们来吗？”
“不了不了。”杜明回答，“实在抽不身，今天通告满得哥几个想哭啊！”
“孙翔呢？他还在节目里吗？”
“是啊，”杜明留了个心眼，“他那节目挺麻烦的，不知拍多久呢。”
“噢，好吧，”那边遗憾叹口气，“下次有机会再约啊！”
“是啊是啊，有机会一定聚聚！”
杜明得体地说着场面话，估摸着再互相告别几句就可以挂电话了，没想到对方突然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个他几乎要遗忘的名字——
“说起来，这次除了你们来不了，刘皓居然也讲有事不来，他不是一直家里蹲吗？搞不懂忙什么，说特别忙，很奇怪！”
“啊？没上班？”杜明很吃惊，“我记不清，但他毕业不是签了家唱片公司吗？”
“对，BX唱片，貌似头一年待遇不错，发过专辑吧。”
“那现在怎么就？”
“具体不知道，不过我听小道消息啊，”对面笑嘻嘻压低声音，“他好像跟乐队里的人产生矛盾，打了一架还是闹了一场，我们这行你懂的，风声不好，他家唱片更是以老派规矩著称，总之老板一挥手，开除！”
“……他居然跟人打架，然后被解约？”杜明颇有些吃惊，他对刘皓的印象停留在学生时代——外型和天赋中等偏上，平时待人处事也算得当，这种人在圈内虽然不能大红大紫，但照理是不应该混成这样的。
“就是，但谁知道呢，这个圈子好好的人混着混着混成了变态的也不是没有。”爆料者显然喜欢添油加醋，“万一他受到突然的刺激，说不好呀。”
“哈哈哈……这样。”背后妄加揣测总归不好，杜明不傻，勉强应付着，要是对方再八卦个没完，他就打算挂电话了。
“对了！还有一点很奇怪。”对面不知杜明的想法，兴致勃勃地继续。
“什么？”
“他说话的语气很奇怪。我不是一个个电话通知的嘛，问到他时，他一直在说自己忙着，要做大事，很忙，语无伦次颠来倒去重复好几遍，中间还时不时嘿嘿嘿笑起来，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毛骨悚然？”杜明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
“没错！不过我又不是个八卦的人，就没继续问。”爆料者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是啊。哈哈。”杜明腹诽，身为男人你已经够八卦了，至少比我杜小明八卦得多。
“对了哥，大明星……”对面似乎还打算继续聊，电话这头的杜明却忽然神色一凛，想到了什么：“我有点事，下回聊！拜拜！”
杜明挂掉电话，皱着眉默念刚刚八卦男主的名字。
“刘皓、刘皓、刘皓……我去！！是他！！”
他本打算打电话，又记起孙翔在做节目，因此飞快地发了条微信：“翔翔，以前大学时是不是有个人跑来要求加入咱们的乐队？以贝斯手的身份？这人还脸特别大的说想做副队长，结果被你当场拒绝？！”
孙翔没回。
杜明烦躁地抓抓头发，又发了一条：“这人是不是叫刘皓？记起来了赶紧回我啊！”
11.
“杜小明马上要上场了，你在这儿墨迹啥！”吕泊远走过来拍拍他肩，“看什么呢？发微信？给翔翔？”
杜明一愣，像是逮到了救星般抬头：“泊远哥，你听过刘皓这个名字吗？”
“刘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临上台了你琢磨这人干吗？”吕泊远白他一眼，不过行动上仍是配合地回忆了一会，“等下，他是不是以前和咱们翔翔组过一个乐队，叫什么……叫嘉世？！好像是这名字！”
“他之前主什么乐器你还记得吗？”杜明语速不由自主地加快，带进许多焦急，甚至等不及吕泊远回忆又补充，“是不是贝斯！”
“……是！怎么了？？”吕泊远疑惑着点头，随即有点反应过来，“他和翔翔组过乐队，又解散了……所以你猜是他搞的鬼？”
“八成没错！！刚刚李狗子给我电话，你知道他说了啥？……”杜明深吸一口气，和盘托出。
“告诉翔翔。”吕泊远一字一顿。
“我怕他节目中，先发了微信……我看看，”杜明手忙脚乱地揿亮屏幕，“还没回。”
“磨蹭啥，给翔翔打电话！”
12.
电话没通，离上场时间却已不多，吕泊远一跺脚，转去前场找编导拖延调顺序，扔下一句“快点给方哥打电话！”
两分钟后，消息辗转到了王杰希这边。
“对方知道节目流程。然后今天准备办大事。”叶修掐灭烟头，沉声说。
“来不及找人，他肯定伪装好，提早离开住处了。”王杰希揉揉太阳穴，“他不知道我们今天临时更改了流程，但他知道之前已经暴露了，我们必然有所准备……如果我是他，办法也不是没有……”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几乎异口同声：“守株待兔。”
“我打给司机！”“我打给周泽楷！”
13.
叶王两人拨出电话的十分钟前。
车辆刚离开了风景区，窗外葱葱郁郁的绿色渐渐远去。
真的离开了……孙翔掀开窗帘看了会儿，转回头。想到接下来无法预计长短的分离，以及自己要送出去的猫，还有好奇两人最终会怎样水到渠成地确定关系，他心头忍不住漫起波澜。
像是这有节奏摇晃的车体，起起伏伏。
孙翔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结果这口气还未叹完，他手忽然被握住了。
孙翔下意识抬头，周泽楷的目光正安静沉默地看着自己，而动作却没那么安静——先是慢慢将他朝下的掌心翻转过来，而后轻轻地展开他的五指。
掌心一凉，孙翔低头下去。
一只小小的易拉罐扣躺在他手心里。像一枚戒指。
两人明明各自坐在位置上，除了手相触，距离并不算近。
然而孙翔一瞬间有种自己被周泽楷突然揽入怀中的错觉。
错觉里，对方温热的呼吸落在颈侧，而长臂从容自背后绕过去，牢牢圈在自己腰腹。
孙翔闭上眼，再睁开。幻觉散失，但他胸膛里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更响，鼓噪在耳边。
“忘了这个。”周泽楷勾起了唇，“不能让你白送，是猫的定金。”
开哪门子玩笑？猫不是给你的回礼吗？
孙翔无语地看他一眼，但什么都没说，默许了周泽楷临时硬加的任性。
他收起易拉罐扣，揣进兜里，拍了拍：“收好了。”
周泽楷似乎没想到孙翔会这么干脆地收下，一愣，笑意更浓。
他重新捉回孙翔的手，两人指缝交扣在一道。此时更多言语已无必要。
“睡一下。”
孙翔确实有些困，情绪起伏后困意更盛，因此自觉阖上眼，却不知道自己唇角也起了弧度，久久落不下去
周泽楷目光在他脸上停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一连串震动。
他微微皱眉，正要去拿。
“滋啦——————”刺耳的急刹车声和司机“卧槽！”的怒吼几乎同时到达他耳畔。
紧跟着，巨大的惯性牵动安全带，猛地向后一扯勒痛周泽楷。
14.
“啪嗒！”周泽楷的手机在车辆疯狂的加减速和骤然连续变向里早不知掉到何处。
“妈的哪里来的疯子！”司机又一声怒吼。
周泽楷心头一紧，某个可能性跃入脑海。他顿时想要握紧抓着孙翔的那只手，却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已分开。
“砰——”一声巨大的突如其来的轰响。
“砰——”数秒后，又一声。
连续外力的冲击令车身剧烈抖了又抖，仿佛喝醉了酒一样，前面似乎有助理在哭喊“刹车啊！”，然而根本来不及了……车辆宛如突然被扯离轨道的卫星，加速转着圈飞甩出去。
混乱中周泽楷条件反射地去解安全带，可下一刻，刹车片烧焦的味道、破碎的玻璃、一瞬的天旋地转像是强行插入的场景，争先恐后地夺取他全部注意力。
然后似乎有什么人扑了过来，盖住他的视线。他刚想伸手去抓，脑袋却嗡地一声，闷痛伴随着黑雾袭占。
等他终于恢复意识，堪堪能视物、能听声，场景已是异常喧哗混乱。
……这一切周泽楷全然未觉。
世界是无色、无味、安静又空白的。
他唯一能觉察到的是，孙翔抓着自己的肩，沉沉地压在自己身上。但无论怎样喊他都得不到回应。
消防人员撬开几成一团废铁的车厢时，周泽楷正面无表情地解掉自己的安全带。在外人眼中，除了脸上不带一丝血色，外套沾了灰、平添不少褶皱外，这位大明星运气算是不错，并无大碍。
不过显然他毫不在意自己的状况……他视线紧紧盯着怀中另一人。
这人糟糕很多。最显眼的损伤在额头，正静静淌下许多血。
与此同时，同一城市遥远一隅，一只小小的米色曼基康猫忽然睁开眼睛。
它似乎有些搞不清状况，摇摇晃晃站起来，走上两步，无意识地用爪抹抹脸，随后终于发现自己爬在一处巨高的墙上。
短腿瑟瑟打颤，伴随着“喵！”地一声惊叫，这团绒球掉下了墙。
TBC
重复三遍：真的是HE真的是HE真的是HE！
顶锅盖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