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普通饲养关系（44）
虽然没爆字数，不过内容也算是周末福利啦~继续甜甜甜
1．
这一刻无论是两位当事人还是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不曾预料到，日后三段惩罚任务将被收进周翔恋爱考古档里，由源源不断新入坑的CP粉们演绎再演绎，从中认证出满满的暧昧桥段，盖章为史前巨糖。
2.
孙翔一开始想得简单。
他平时躺过各种沙发、椅子、床，不外乎伸展四肢大大咧咧地随便瘫。然而当他后脑勺枕的目标有了限定后，这任务似乎复杂起来。
再加上扭伤了脚踝，不能随意伸展，孙翔略一思考，决定并拢双腿、曲起再仰面向后躺。于是自然需要周泽楷的帮助，成了两人协作的局面。
周泽楷在这件事上和孙翔几乎心意相通，无需任何言语早自觉挪到靠边一侧。孙翔往下一倒，他帮忙托住肩背调整位置。
一番折腾后，总算平稳着陆，哦不，躺上了大腿。
结果下一秒孙翔却弹坐起来。
“呃，忘摘了。”孙翔比了比脖子，反手摸索。
听懂了的周泽楷哑然失笑，说：“我来。”
他要摘的是choker。
孙翔今天选的这条被小粒小粒的三角铆钉均匀环住，做旧的金属嵌在黑色皮质上不羁又性感。虽然看上去透着危险，但一般场合下很难伤到别人。
不过今天的任务场景……讲不好会不会有接触。
孙翔躺下的一瞬间正是想到这点，才猛地坐起来。
起身和对话发生在短短一刹那。因此等周泽楷动手去解choker搭扣，弹幕才后知后觉。
“翔翔真的好细心QAQ”“看之前的节目翔翔迷迷糊糊的，明显楷皇在细节上更体贴，终于吃到一口反向糖，心满意足！”“翔翔虽然人设粗神经又傲傲的但你们忘记了他一直是这样的人哇对粉丝也超贴心的好吗！”“对对对！”“我不管这不是普通的fan service楷皇绝对是特别的！”
3.
Choker解掉了，周泽楷扶着他重新往后仰。
和一分钟前不同，这回被重力带着倒下时，他脑海中翻滚着丰富的念头。
躺大腿，很俗气，超俗气。
孙翔这么认为。
小说或偶像剧的情节吗？但肯定是综艺热衷的环节。混在娱乐圈里，多少对这类台本有接触——吸引眼球，炒高收视，配合观众喜好，讨好广告商。
大概吧。
然而躺下的一刹那，后脑勺接触到周泽楷腿部肌肉时，他的整片思绪却犹如被突然抽干的湖水，只余最直观的感觉反馈。
那刹后，倘若孙翔有充足的理智和余裕重新评价这一惩罚动作的话，他必定会告诉自己——孙大翔，你重点错了。
所有尚未体验即作出的评判，基于他人经验、环境外力、个人固有观念草率得出的结论，往往飘在真相之外，偏离重点。
那实际，这个动作的本质意义，更像是将两人现有的相处模式中挖出崭新的副本。
——是赋予不对等的视角、不对等的亲昵后，引出、或者推了一把处于某种特殊关联状态的两人去考虑更多关于对方的事情。
3.
周泽楷暗自好笑。他实在看不下去，关于某人半天没找到合适位置的现实。
他总觉得孙翔下一秒就要滑落，因此忍不住在对方第五次试图微调位置时帮忙抬了一把，顺便动了动腿，配合对方卡到正好的角度。
然而孙翔十分不客气地怒了：“喂周泽楷，你别乱动好不好？！”
周泽楷忍了又忍：“是你在动。”
孙翔难得理亏到哼都没哼，抿着嘴，哑火了。
弹幕上一群人笑疯。
“这台词好糟糕但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脸红。”“室友问我一直在捶桌是要闹哪样。”“楷皇真的委屈。”“这和说好的粉色泡泡弥漫不一样。”“周翔style的躺大腿真的不一样。”
4.
还好孙翔暂时没看弹幕，不然他铁定得跳起来撕一撕：到底谁才是最委屈的人。
要知道他并非想乱动，实在是周泽楷的大腿躺起来比枕头硬，温度比枕头高，形状轮廓也不是他熟悉的弧度——哦没错，孙翔认床认枕头，这次来节目亦自备寝具的——他好不容易压下了紊乱的心跳，从暂时的奇妙氛围里挣脱开，又陷入了“枕头不够舒服”的困扰中。
如果不管不顾维持10分钟，周泽楷会不会腿麻不知道，他会落枕可能是真的。
所以他才努力地探索合适的角度。
但第一次转动脖颈时，一方面“在直播”这个信息于脑海中时刻提醒他，“要稳，稳住”，另一方面，同为男人，他当然知道靠近腿根位置躺着更舒服，然而也更接近某处……咳，他才不要承认有过亲密接触后，太容易不可避免地多想！
总之，在更舒服和更不尴尬，天平倒向了“更不尴尬”。
这才有了调整四五次位置都没找到合适坐标的一幕。
委屈大发了！
5.
少数观众们期待的“孙翔侧躺面朝周泽楷方向”的场景并没出现。
怎么会如你们所愿？此情此景下，机智又羞赧的孙翔选手，当然是选择尽快打发时间度过10分钟了。
他的手机直播中，身边只有一个pad，还是周泽楷的，刚刚被两人拿来看弹幕，不过现在pad上的直播应用却被孙翔最小化了。
孙翔直觉告诉自己弹幕一定处于高度兴奋状态，他暂时不去查看，打算找找周泽楷pad里的其他娱乐项目。
当然孙翔还记得隐私问题，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有不方便点的吗？”
周泽楷说：“没。”
既然人都这么说，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忌了。何况孙翔也好奇周泽楷的pad里安装的应用。
他怀着这样的心情快速浏览起来，结果令他大失所望，又有些惊讶——失望于它太简洁，除去系统工具外，剩下是专业软件，以及主流的视频和音乐应用，惊讶于……周泽楷居然下载了某个网红小游戏。
……
孙翔本来举着pad，看到这游戏的一瞬间，下意识地将pad朝摄像头拍不到的方向倾斜，十分好心地打算帮周泽楷掩藏游戏名称。
然而他想帮忙掩盖的事，周泽楷居然主动爆料了。
周泽楷轻笑了一下，声音状似无意地抬高一些，补充孙翔前面的问句：“游戏只有旅行青蛙，无聊就看视频吧。”
弹幕迟疑又迟疑，相互确认着：
“所以这个pad是周天王的？”“他刚说了哪四个字我没听错吧！”“旅行青蛙？？？！！！”
仿佛大家都被“周泽楷居然也养蛙蛙”这个设定震惊了。
密集的弹幕稀疏几秒，接下来瞬间爆炸，这回内容格外一致：
“翔翔快点开旅行青蛙！！”“好想知道楷皇的蛙叫什么名字！！”“还用问吗！不和翔翔有关，我直播吃掉楷皇全部专辑！”
6.
周泽楷蛙蛙的名字，孙翔和观众们同样好奇。
这游戏刚火时他们正好出电台通告，台本里有关于它的。为了配合节目，孙翔也曾体验过，知道每人都有一只蛙，给它取完名字就能放出去浪了——
单调得戳不到孙翔的点，做完节目就删了它。
杜明却在节目之后继续养着它。他给蛙取名柔柔。
与电台主持人的说法一模一样——大多数人把蛙当老公/老婆/儿子/女儿，总之，因为唯一，会情不自禁地赋予它关联现实中重要之人的昵称。
通告过去有半年了。周泽楷迄今还养着蛙，不可谓不长情。孙翔能想到这点，千千万万直播间观众亦有不少聪明人想到了——
“说起来我的蛙都删了，楷皇还养着！真的养了好久……”“没错没错，想不到楷皇这么长情！”“翔翔怎么还不点开它，我更好奇蛙蛙名字了！”
7.
孙翔换了右手举pad，姿势变动后，pad自然向着镜头倾斜。
观众们见孙翔滑了几下屏幕，紧跟着某个绿色的图标出现在视野里。但太小了，直播镜头前的众人恨不得把脸贴上去观察。
孙翔伸出了手，似乎就要点中它。
然而却犹豫了两秒。
这两秒间，观众无比煎熬，纳闷孙翔为何踟蹰。周泽楷也注意到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周泽楷猜到五成，但真正孙翔究竟被什么拖住了手指，只有他自己清晰。
刚抬起手时孙翔没有半点犹豫。
可几乎是同时，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掠过他脑海：周泽楷不会真的用了他的名字吧！
直播出去合适吗？
会有人质疑为何周泽楷在自己的私用pad里用了孙翔的名字吗？
会有人从他刚刚和周泽楷对话的神态推测出这并不是节目里设计好的台本，而是周泽楷之前真实存下的吗？
……对周泽楷的事业，真的好吗？
下一霎那，孙翔自我否定——这分明是周泽楷算好的。
他主动的爆料已经暗示了暴露蛙蛙昵称的动机。
那这个名字应该是安全的吧……
不知不觉竟然替对方考虑这么多的自己显得好傻！
即便周泽楷真用了他的名字，以轮回的公关能力，还有两人身处节目中的环境，洗成综艺台本轻而易举。
呵，这不正是对方的狡猾之处吗?
正大光明叫所有路人当成一出戏，然而只有孙翔和少数知道真相的人看得出不止是这样。
就当哥没猜错，纵容一下你吧！
孙翔这样想着，在两秒迟疑后点了下去。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指间涌上心口。
他以为自己是在纵容对方，殊不知除去纵容，以纵容为掩护，还有名为紧张和期待的情绪跟着暗度陈仓。
总之，应用被打开了。
说来也巧，一道提示横在屏中，当场解惑——离家的蛙蛙回来了。
8.
孙翔投去目光。
屏幕前观众们屏住呼吸极力分辨起那行模糊倾斜的小字。
短暂安静后。
孙翔不自觉地“呃”了声。
弹幕的反应亦可爱：整齐划一地飘过满屏“？？？”
所以周泽楷的蛙蛙到底是什么名字，能让孙翔和路人全都傻在原地？
已经有视力5.3的大神给出了答案——“WSGB”
9.
看到这个名字时，孙翔差点手抖摔了pad，还好周泽楷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它。
孙翔干脆一骨碌爬起来，内心臊得要命，久久没组织出语言：“……”
靠……这过山车一般的发展。
若非他还记得自己得假装不知情，他简直想当场吹一吹周泽楷这招太撩了！
周泽楷笑了下，侧过脸注视着他，替他把话说完：“想问为什么？”
孙翔情绪稳定了，开始假装记忆上线：“啊难道是……我想起来了。”
周泽楷没说话，愉快地眨了眨眼。
他有种被耍了一轮的错觉，借着这股没来由的气压低声音反问对方：“如果我没猜错。倒是周泽楷你，你怎么知道的？”
是明知故问。
是恶作剧般想看到一贯胸有成竹的周泽楷露出破绽的模样。
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冲动。
这两人头挨着头窃窃私语，弹幕简直要疯：
“爸爸们你们说了什么别悄悄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爸爸们直播！直播！直播！”
在弹幕那头脑心挠肺中，周泽楷贴到孙翔耳边，低声带笑：“明天任务再告诉你。”
10.
孙翔重新躺下去时，觉得自己仿佛第二次被耍了，或者被下了套。
本来是他借机质问周泽楷，结果对方不当场交代不提，还埋了个新谜题延长自己的好奇过程。
怎么又是明天的任务了？周泽楷怎么知道明天的任务内容？
他内心挤满了问号，然而始作俑者半点线索不肯再漏，只笑着提醒他惩罚时间还没到。孙翔瞥一眼客厅的钟，果然还有5分钟。
好漫长！
孙翔终于放弃了挣扎，百无聊赖下重新打开直播软件浏览观众的实时反馈。
结果这时候，满屏都在刷差不多的内容:“翔翔/翔哥，躺在楷皇大腿上的视线如何？是不是视野特别美丽？求REPO！”
11.
孙翔一口气憋在胸口：他就不该犯贱去看弹幕！
尽管他极力忽视这些内容雷同的句子，试图寻找一些有趣轻松的评论，然而事情就是这样有趣——越是忽略，它越是在孙翔的脑海中不断加强存在感。
半分钟后，孙翔什么都没看进，整个脑海只剩这句话。黑体，加粗。
“哪有美丽的视野，不就是对着pad吗？”孙翔用话筒可以收进的声音嘟囔着。
结果弹幕又换了一句：“翔翔/翔哥害羞了！！翔翔/翔哥撒谎我看出来了！！”
简直日了，没REPO的时候要REPO，有了又不相信，你们是不是说好挑事儿的！
孙翔一面气鼓鼓地最小化直播应用，一面……不自觉地将pad挪开一点，从空出的间隙望过去。
他的心跳跳错两拍。
该死……正正好好，对上周泽楷的眼。
孙翔无意识半张了嘴，表情凝在脸上，言语滞在嘴边——靠靠靠他不是故意偷看的居然被逮个正着他真的是被迫的太羞耻了靠靠靠靠靠！
他现在的心情，和猫咪半夜去偷吃猫粮被主人抓到时一模一样。
日光灯或者窗外渡进来的光线在周泽楷眼中汇成一条河，明亮又温暖，泛着诧异又欣喜的涟漪。
孙翔终于更进一步意识到所谓躺大腿姿势的危险之处——不止于身体接触位置的危险和暧昧，还有毫无阻隔地被另一个人居高临下的目光所笼罩、所描摹的这种战略位置的危险——躺着的一方任何情绪都毫无遁形，而且分分钟被牵动神魂。
心头鼓噪。
周泽楷什么时候拿掉了他手中的pad，不知道了。
周泽楷什么时候低头俯身下来，不知道了。
两人的呼吸短暂地贴到很近，近得不能再近。
他看到对方两颗漆黑盈亮眸子里的自己时有一瞬的错觉，似乎此刻周泽楷的眸中之人，和那个他贸然闯入的夜晚、更多他不曾有机会知晓的夜晚中，被同一个人投以温柔注视的录像里的身影重合了。
承载着滚烫又沸腾的目光，在安静悠长的时光里被小心稳妥地摆在某个人最重要的位置的身影。
如果不是在做节目。
如果没有这个节目。
还好还在节目之中。
还好，孙翔恍惚又匪夷所思地想，否则接下来这个人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他恐怕都招架不住。
周泽楷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算了，就算在节目里……
孙翔听到自己心底轻轻喟叹。
他面不改色地闭上了眼。
只有周泽楷一人能觉察，似乎因为紧张，他的睫毛微微颤抖中。
不止弹幕傻了，直播服务器几乎宕机。
TBC！
猜一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PS谢谢大家关心，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周末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