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茶玛奇朵

只发周翔的子博,攻受不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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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翔】普通饲养关系(39)

上一章

废话一句~这个故事里不止翔翔需要学会领悟感情,楷楷本人的爱情观亦有待成长XD笔力不够,希望多少能表达出一点儿来吧^^

1.

尽管一天兵荒马乱跌宕起伏,节目流程依然要走完。

 

饭后两人收拾完厨房,分头接受节目组的单人采访。

 

今日题目是“最有意义的事件”。

 

孙翔对着镜头陷入了难得的沉默。他脑海中答案换了又换——

 

被阿拉斯加追得落荒而逃的瞬间,隔着门缝飘来的只言片语,被袭击的惊愕和紧随起来的害怕、愤怒……这些场景如走马灯般播放了一遍。镜头蓦然停下,却是他、周泽楷、方锐三人穿过长长回廊时,余光感受到的周泽楷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某个结论便不知怎么就飘到了嘴边。

 

它远称不上今天之最惊心动魄,但确实从各角度看合适不过——

 

“嗯……去见周泽楷的朋友吧。”

 

另一间采访室内,周泽楷和以往一样不带犹豫,仿佛这问题无须思索,答案早藏于心中:

 

“在一起的时间都很有意义。没差别。”

 

当这两端采访被合起来剪辑时,配上两人挑不出假的神态,竟连王杰希也一时分不清这算真心话还是掩饰更完美了。

 

2.

采访结束就是复盘。已经走到第四天,该说的注意事项重复唠叨意义不大,再加上两人半真半假渐入佳境,尤其是孙翔在镜头学会了下意识注意,拍到的素材85分往上走,因此很快地过完了拍摄内容,讨论重点转移到如何以素材填补衔接孙翔“受伤”的空白。

 

到这里,就不是两个人的专业所在了。

 

楚云秀见孙翔不住打哈欠,早把周泽楷当抱枕搁着脑袋,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叹叹气敲黑板点他名:“滚吧大明星,早点收拾收拾睡一觉,别出黑眼圈。”

 

“谢谢楚导。”孙翔一米八多的个子,这回站起来摇晃又迷糊,全靠周泽楷半撑着他,还时不时揉眼。他偶尔流露出的软乎乎的一面,令在场的年轻姑娘们情不自禁地捂住胸口大呼可爱。

 

孙翔全然不知部分工作人员在背后是如何从女友粉转变成他的姐姐粉和妈妈粉的,他自己都好奇为什么会那么困。他感觉有人在拽他眼皮,恨不得直接用强力胶沾上似的,脑袋恍惚,脚步每一次踏出都像是踩在棉花糖云团上。

 

他摸索着扶手艰难上楼,就这样,若不是周泽楷看着,还差点一脚踩空滚下去。

 

周泽楷拧开房门。孙翔立即快走两步,整个人面朝下摔进床铺中,然后发出一声又困又含糊的喟叹:“床好舒服——”

 

周泽楷静静看了他几秒,无奈地笑了。

 

他同居者哈欠眼泪狂飙,他却一点儿都不困,迄今都在认真思考问题:思考要不要把张高兴背后还有其人的事情告诉孙翔。

 

王杰希建议等查出来再说。

 

他的理由是这件事尚未明晰幕后黑手和针对对象,就算问孙翔,也不一定有答案,但告诉了孙翔,万一对方紧张忐忑,反而会影响节目后半程。

 

王杰希的考虑大部分基于节目组立场,小部分则出于他对孙翔这个后辈的好感以及他与周泽楷的君子之交,算是诚恳之言,因此确让周泽楷有所犹豫。

 

但他纠结之后,还是打算将情况如实转述——孙翔有权知道全部的进度,即使目前从张高兴嘴里仍撬不出有价值的线索。

 

万一,周泽楷想得很周全,万一孙翔能想起什么呢?

 

周泽楷如此这般地斟酌着,没意识到他的思维模式不知何时竟在与孙翔的相处中潜移默化地改变——不再一味自信霸道地觉得全凭他自己可以完全地护着孙翔,不再认为他需要为孙翔过滤全部负面的信息——这是孙翔以行动教会他的。

 

他们都是男人,且性格上本质地相似着:面对潜在的危机和困难,更愿意正面相迎,了解缘由,然后解决它。

 

3.

“泡澡吗?”周泽楷虽说询问,实则已拧开浴缸龙头,没掩门的洗手间传来清晰的水声。

 

孙翔显然听见了。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蹭了蹭,翻过身努力睁开眼看向周泽楷:“你这算先斩后奏。”他眼中仅剩有一丝清明,没意识到自己和周泽楷说话愈发随意了。

 

周泽楷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他目光一直停在孙翔那颗晃来晃去的毛绒绒栗金色的脑袋上,然后突然俯身揉了一把,又在孙翔清醒前火速撤离。

 

“……周老师注意OOC。”孙翔气呼呼地撑坐起来,抓抓乱蓬蓬的头发,“我去泡澡!”

 

“这位同学注意地滑。”周泽楷同样句式回赠他提醒。

 

孙翔扶着门框回头,正见周泽楷转过脸,憋住了快要藏不住的笑。

 

到底谁是小学生?孙翔感觉自己又气得清醒了一点。

 

4.

孙翔本以为他会泡热水浴泡到睡着,格外担心自己一头扎入浴缸就起不来了,第二天新闻标题《某新晋乐队主唱在节目组泡澡离世》,因死法太新奇,连霸48小时头条,羞耻地风光一把。

 

没想到,偏高的温度和舒适的水波不止安抚了他,居然更令他清醒几分。

 

他索性往脸上泼了几捧水——这是他惯用的醒神手段——本次也没有失效。

 

水滴顺着下巴慢慢地淌,孙翔现在精神倍儿足,可以刷夜通宵写谱编曲的那种程度。

 

然而条件不满足。此刻他手边只有一台手机,亦不想在没泡够前跨出浴缸构筑的舒适世界。

 

此情此景下,除了戳泡泡,似乎只有唯一选择了——孙翔抓起手机,戳开微信,鬼使神差地选中某个飞速旋转的猫猫头像。

 

Sun:……

 

几乎没间隔地,对方立马有反应,还猜得很准。

 

周泽楷:醒了?无聊?

 

5.

话头他开的,但如何继续下去,孙翔脑海一片空白。

 

他先发了个“嗯”,模糊地应付了周泽楷的两个问题,随后苦思冥想一番,没有结论。

 

随便聊个五毛钱?聊周泽楷或是他的专辑?方锐往年的摄影?似乎都很生硬。

 

结果周泽楷先替他考虑了。

 

周泽楷:今天的事情,感觉怎么样?

 

这句话像是催化剂般,忽然点起了孙翔早有冲动,但一时忘在脑后的发问欲望。

 

虽然私生饭之类的他多少有经历,但似这般直接的冲击,确实头一回,尤其还牵扯了狗仔、节目组泄密的司机,可以构成一组小型阴谋剧剧情了。

 

因此他在车上时便懊悔,懊悔自己经验不足,又因周泽楷露出的保护姿态还有敏锐的条件反射,猜测周泽楷或许不知是“知道业内潜规则”这么简单,更像是曾经遭遇类似事件才有的经验。

 

Sun:还行。确实有点吃惊。

 

Sun:今天谢谢你。

 

Sun:还有……

 

周泽楷:还有什么?

 

Sun:你之前也遇到过吗?这样的事情?

 

想是一回事,问出口后,孙翔又顿觉冒失,看对面半天没反应,后悔的情绪跟着探头、浓重。

 

撤回吗?孙翔赶紧去选那条消息,可系统立马提示,两分钟超出,没法撤回了。

 

孙翔虽然不善于面对这种场合,但也知道此刻再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好略焦灼地等周泽楷回消息。

 

不过,就算撤回也没用,周泽楷怎么可能漏掉孙翔的消息。

 

孙翔会和他聊到这方面,他有预料,但提到的时机早得确令他吃惊。他本计划先找孙翔说张高兴的事,但看来眼下得往后推了。

 

以及他明明下定决心不过滤任何负面,却在涉及自己的事情上,迟疑了——是一种很少出现在周泽楷身上的情绪影响了他快速给出反应——周泽楷因为不好意思,迟疑了。

 

墙上的秒针又转去大半圈。

 

周泽楷终于说:嗯,如果我说是个朋友的事情,你信吗?

 

孙翔看着屏幕上新出现的这行字,张了张嘴。

 

他再次有了电梯里的错觉——仿佛在须臾间,重新见到了那只狮子。它翻出柔软的肚皮来对着自己,却别扭地把头转向看不见自己的方向。

 

他望向洗手间推拉门,磨砂的,从里层往外看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却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好奇周泽楷的表情。

 

浴缸的冲浪模式开在最低档,温热的水一次次地掠过他身周,幅度微小到几乎听不见动静。

 

清晰的只有换气出风口的声响,和他可能变快了的心跳。

 

孙翔一生中很少有配合别人撒谎的时刻,演技的提升也是进了节目组之后的事情,但总体来说依然生涩。

 

不过幸好,隔着阻挡视线的门,隔着屏幕和网络,足够他发挥。

 

再在心底自欺欺人地说上一百个理由,也耐不过情感深处自然而然对对方过去的在意、抵不过下意识做好的安慰准备——即使对方并不需要安慰。

 

两人的角色就这样完成了倒换。

 

就在孙翔大义凛然的这句配合中:“信啊!那你朋友……他都经历了什么,可以说说看,让我借鉴一下吗?”

 

6.

其实就是娱乐圈永远在发生的剧情,脱不开“私生饭”、“越界骚扰”、“臆想症”等关键词。

 

说是这么说,然而“私生饭”都是独立的个体,具备不同的疯狂程度和和不同可能性的自私与恶意,对应到每个明星身上,遭遇也是独立的。

 

不幸又幸运地,周泽楷这位“朋友”,在出道初期就遇到了一位战斗力爆表的“私生饭”。

 

一开始表现不算明显——邮寄表白信、各种SNS渠道艾特、发私信,话语深情又充满了性渴望。公司将其视为一般过激粉,只做了拉黑处理。

 

然而这并没有难倒对方。

 

发现一般发声渠道被堵住后,对方的“示爱”行为立即升级了。

 

宾馆敲门、机场礼物塞定位、演唱会结束后追车……堪称当年那届“私生饭”的顶级操作。

 

公司跟着提升了对这人的防备,各种尽力隔离,却没想到人家同时还藏着一手。

 

那年周泽楷的“朋友”出道满一年,正要发售纪念专辑,公司早早开始配合造势。与此同时,社会上亦有一件大事——婚姻法被修订,从此结婚不再仅是异性伴侣的特权。

 

这人似乎苦苦等待的就是这一时机。

 

他买通了部分娱乐媒体,爆料周泽楷的“朋友”实有地下情人,法案修正后,两人准备私下领证隐婚。

 

肯定有粉丝会问,口说无凭,证据呢?

 

证据就是两人每条生活化的微博,在言辞间有诸多能对上的蛛丝马迹。

 

比如周泽楷的“朋友”发了一条在某地探访的微博,这人会紧跟着发一条相关微博,表示正跟着爱人一同出差,配图正是当天正主出现的地方。

 

又比如周泽楷的“朋友”在微博表示吃到了某种很好吃的食物,这人立马炫耀爱人给自己买了好吃的,口味如何如何棒,下次还想吃。

 

细节还不止这些,包括情侣手机小尾巴,暗藏对方名字的亲昵称呼,几乎和对方保持一上下线时间的微博使用模式等等……

 

长时间累积的无数的暧昧细节,构筑出充分的遐想空间,这对出道刚一年,势头正旺的新人歌手来说,称不上致命,但也算是十分沉重的一击了。

 

有赖公司给力且拎得清轻重,公关部门出手利落,又肯付出相应代价,总算在事情闹大前将一切抹得干干净净。这位作妖的私生饭亦在个人微博上发了一篇言辞诚恳的道歉信,痛心疾首地反省了先前的所作所为。

 

但事情多少给这位“朋友”来带了影响——他从此吸取教训,在公开SNS平台上,再不发布任何会让人产生联想,与私人生活沾边的消息——而他的饭圈因此事内部整肃,倒也更早地排除了一些潜在毒瘤。

 

之后又过去半年,一切风平浪静,就在他和公司判断事情告一段落时,意外再次发生。

 

7.

那是一次巡回演唱会后的晚上,他刚歇入五星级酒店的套房,这家酒店在圈内口碑极佳,以对艺人的隐私保密做得周到著称。

 

正在他准备换衣洗漱时,门铃响了,外头有人用标准的英文和中文重复“Room service sir!先生您好,客房服务!”

 

他一时想不起自己是否误按了召唤按钮,又恰逢一场演唱会结束心情过分放松,竟忘了提前查看猫眼。

 

当他打开门时,那位他几乎快遗忘的脸——那位臭名昭著、为他制造了无数麻烦、差点毁了他上升事业的“私生饭”正身着服务生的服装,目光诡异地亮着,直勾勾看着他。

 

“我等你结婚等了很久了,你终于来了!”对方的嗓音沙哑又兴奋,在他刚反应过来立马准备关门的一瞬间,突然拿出一瓶东西对着他狂按几下。

 

一股甜滋滋的奇怪味道登时扩散。

 

他当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明明头已经晕得不行,却仍抬腿一脚准确踹中对方要害——没错,对方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而后揪住对方偏长的头发,狠狠地朝墙壁带去。

 

对方猝不及防被他踹到浑身哆嗦,站立不稳,顿时失去了大半力气,哪还有反抗的机会,在周泽楷“朋友”这用力一扯一撞下,立马昏了过去。

 

这时周泽楷的“朋友”自己亦晕眩得不行,紧紧咬着舌尖保持清醒,凭着意志力锁掉房门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好险。”孙翔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对方叙述,发了六个点加一个感叹词。

 

后面的事情不必赘述,人八成没跑掉,危机总算彻底解除。

 

但是,孙翔忽然一个激灵,打字间带上他自己都没觉察的担忧:“他喷了什么?有问题吗?”

 

“只是一般的迷幻药。”周泽楷回答。

 

“噢……还好、还好。”孙翔连说两个还好。

 

刚听到开头时,他潜意识是打算在结束后安慰对方的,比如说“这种事情真是讨厌”“我工作室带密码锁的门也曾被人按到报错锁死”等等,但此刻,说这些或许显得合不了时宜。

 

“嗯。我也有幸,因此获得了一些经验。”周泽楷突然这样说。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着急回复对方,或等对方回复。

 

像是激烈的鼓点渐渐平息、吉他手疯狂的拨弦只剩余音轻颤在空气里,没有其他观众,剧场窗口大敞,冰凉的夜风灌进来,周泽楷仍在舞台上,手指悬停于黑白琴键上方半寸,台下余他一人。

 

他明明盯着手机屏幕。却仿佛正坐在台下,和对方视线相接。

 

他想,他从头到尾清楚地知道故事的主角是谁,听完后,他细细慢慢地回想,又从对方的叙述中品出更多内涵。

 

是一种我愿意倾听、你愿意讲述的默许;

 

是这般心知肚明的默许下,一种“曾经”和“现在”的交换——

 

很久之后孙翔再回忆起当时浴室的水汽,回忆起微信屏上两人画蛇添足般的“你的朋友”“我那位朋友”的代词,才发现它是两人真正向着对方迈去一步的开端。

 

8.

可能是当局者迷,也可能这种氛围太好,孙翔终于决定继续和周泽楷聊天,不过问的问题却有些可爱。

 

Sun:混娱乐圈真不容易,看来我应该去学点格斗技巧。

 

周泽楷:简单。

 

周泽楷:把私教介绍给你。

 

Sun:这不太好吧……

 

周泽楷:怎么不好。

 

周泽楷:节目结束后,就有更多见面机会了。

 

周泽楷:不用客气。还是……你不愿意吗?

 

刚才聊什么都淡定不已的孙翔同学,不知为何竟被这句话撩到了。

 

他顿时觉得开启“格斗技巧”话题的自己简直蠢爆,耳尖蓦然变通红。

 

还聊个鬼,回什么呢?是冷嘲热讽还是顺应对方心意?哪个都很傻好不好!

 

孙翔丢下手机刷地从浴缸里起身,草草擦了擦就裹着浴巾拉开门:“不聊了,换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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