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普通饲养关系（38）
1．
在周泽楷的授意下，两人开始用微信聊天。
为了方便交流，孙翔懒得考虑避不避嫌问题，与周泽楷肩贴着肩，头挨着头，这样方便互相看手机屏幕。
跟妆助理偶尔飘过来几眼，只觉被闪瞎，心底大吼几声“好甜好甜！”，又默默地扭回头去。
2.
周泽楷将方明华拉进他和孙翔的对话，三人一小群，简单地描述了事发情况。
方明华问：逃掉的人，你们看到特征了吗？
对哦，刚才周泽楷回来时手里似乎有东西。孙翔想到这点，抬头望向周泽楷。
周泽楷点点头，往孙翔手里塞了个硬硬薄薄的东西。
孙翔定睛一看，顿觉荒谬大发。
——这居然是一张标准的工卡？！
一个偷偷摸摸来跟拍的狗仔，随身携带工卡，真不知说他大胆还是傻逼。
姓名张高兴
公司名称梦想星周刊
还有张清楚无比的1寸照，映出一张清瘦平凡的青年人的脸。
周泽楷示意他抓稳工卡，然后拍了张照发给方明华。
周泽楷：[图片]
方明华：！
方明华：……是这家的，我知道了。不用担心，应该不是什么精心策划了。
Sun：为什么这么说？
方明华：这家据我所知包括社长在内的员工一只手数的过来，业务水平低，而且常年拍的照片出不了手，工资长期拖欠，厉害精明的早跳槽走人，剩下都是垃圾，整个周刊徘徊在倒闭边缘。量他们没这个头脑和胆子搞大事。
Sun：那店员和监控？
周泽楷：稍等。
——周泽楷邀请喻文州加入群聊——
喻文州：抱歉。推荐了这个店给大家带来不少麻烦。抱拳.jpg
喻文州：店是我熟悉的长辈开的，刚才一直在和店长沟通情况，耽搁了点时间。@Sun 听说你受伤了，现在还好吗？店员确认没有传染疾病，请放心。这件事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只是希望消息能在小范围保密。
孙翔一看连喻文州都扯进来了，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只是推荐，以喻文州在圈内的口碑和事业发展状况，没必要同时坑周泽楷和孙翔一把，传出去还连累自己的名声。
他和周泽楷对视一眼。
孙翔未曾觉察，在越来越多事情上，他会下意识征询周泽楷的意见——无关心里没把握，更近似被培养起的亲近和依赖。
周泽楷微微颔首，示意他随便回。
孙翔重新低下头打字。
Sun：没事。喻老师客气了。保密OK，理解。
周泽楷：监控？
喻文州：噢对。这件事正想知会大家。店门、电梯内、车库正对电梯的三处监控内容已经拷出来，刻成了盘，原始存档被格式化。
喻文州：[视频]
喻文州：这是整个操作过程的录像。
喻文州：盘我邮给谁？
孙翔不得不感慨喻文州做事细致老道，口头和人品保证是一回事，真录了视频的确是让人安心不少。
不过盘邮给谁这问题挺微妙的——这事往粗了看两方都算轮回的人，但细里分析，周泽楷和Gloria是两个独立个体。趁当事人都在，喻文州摊开问不失为聪明选择。
这话孙翔不方便接。
他瞥了眼周泽楷，再盯住屏幕。
方明华先有反应。
出乎孙翔意料，他主动提出资料邮给周泽楷，理由是——“这份资料对周老师更重要，而且如果周老师觉得有必要，还可以再分享给我们。”
也是个滴水不漏的回答——因私因公，皆挑不出毛病。
周泽楷没推辞：“谢谢方哥。那请直接给我经纪人吧。”
喻文州说好，过了十秒补充，他已经派私人助理亲自去找江波涛了。
3.
监控搞定，还剩一个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喻文州紧跟着给出了解答。
喻文州：店员这边控制住了，也完成了初步的信息收集。视频有点长，我晚点刻盘发给大家，先在这里概括讲一下。
喻文州：她大概率是孙翔的死忠粉，精神状况不稳定，一直靠吃药控制，父母双亲不在了，只有一个叔叔。
Sun：不会就是……
喻文州：对就是你们节目组的司机。因此才能互通有无。但你们买眼镜的决定很临时，这个小姑娘得到消息后只告诉了一个人。
Sun：那狗仔？
周泽楷：张高兴？
喻文州：对。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我怀疑这个所谓的男女朋友，更像是张高兴套出她打工地点后的结果。不过他们交往迄今小姑娘还算遵守保密协议，没有透露过有价值的料。只有这一次比较特别。
方明华：她太激动，没忍住向张高兴倾述。然后张高兴帮她筹划了这次“袭击”。
喻文州：对。我们拿到了全部的微信记录和语音记录。张高兴只告诉她可以拍到她和孙翔在一起的照片，一圆她亲密接触偶像的梦。至于如何做，张让她自己发挥。
方明华：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做效果最好吧，呵呵。
喻文州：可以这么说。所以这整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还彼此信息不全。基本排除有心人特意针对孙翔或周泽楷的可能性。不过我们会继续用私人手段调查的。暂时情况是这样，有新消息会及时跟通知各位。抱拳.jpg
方明华：知道了。梦想星周刊那边我会去处理。辛苦喻老师。
Sun：谢谢您。
周泽楷：谢谢，保持联系。
4.
聊天组暂时没有动静，看样子方明华和喻文州继续各自处理去了。
孙翔放下手机，心中有些茫然，复杂纷扰的滋味纷纷涌上心头。
这是一件针对他的事，给他带来了直接的惊扰和一定程度的伤害，但他竟一时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同情对方。
听喻文州三言两语，可以勾勒出一个孤独又悲惨的女孩子形象。家庭倾颓，精神状态糟糕，或许没有朋友，唯一愿意和她交往的男友目的不纯。真正同情她的或许只有她亲叔叔，但他铁定会因为这次事件丢掉工作——萦绕在她身周，除了谎言，就是不幸。
但，孙翔深吸一口气，慢慢体会着内心状态的变化——同情一闪而过，气愤、懊悔又重新占据上风。
孙翔把目光投向周泽楷不知何时覆在自己右手上的手。
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从事发到喻文州说出“她没有传染疾病”这不到一小时里，他注意力集中点居然不是自己。
是周泽楷。
各种带“如果”的字句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出现，而后仿佛被施加了重力魔法，变成一块块沉重的淤泥，堵得他忧虑愤怒到无法呼吸。
孙翔缓缓吐出那口气，刚刚那股陌生的郁结情绪也随之被带走。
他抬眸，目光从两人交叠的手转向周泽楷的脸。
“还好没事了。”
“没事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周泽楷一愣，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孙翔却好像被这一巧合惊了一惊，略不自在将头扭向窗外。
5.
车行至住处，孙翔头一次受到了楚云秀、王杰希、叶修三人同时出现的“高规格接待”。
没什么好寒暄，刚发生的事大家心知肚明。特别采访室门一关，没有外人在场的环境下，楚云秀开门见山：
“抱歉。这件事节目组有责任。”她神情严肃，双手抱胸，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略带焦虑的声响，“人我们会搞定的。和你们说一声，不止是道歉，也是希望两位及两位的公司那边放心。”
“节目组所有工作人员都做过背景调查，司机之前资料很干净，关于他和店员的亲属关系，文州和我联系了，想必两位应该也有所了解。”王杰希补充。
“是偶发事件，节目组保证不会泄出任何相关的消息，公关侧所有必要的成本，我们都会承担。”叶修不再分心摸烟，双手交叉在胸前，认真保证。
楚云秀：“就是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下。”她说着“你们”，目光明显地投在孙翔身上。
孙翔和周泽楷对望一眼，再转向楚云秀：“你说。”
“孙翔嘴角痕迹太深，跟妆老师告诉我，不能完全遮住。可你们也知道，拍摄过程中不可能一直用远镜头。”
“我发个声明？”孙翔脑子转得很快。既然早晚要暴露，这事节目组怎么替他圆，都不如正主直接说有说服力，“但理由还没想好。”
叶修手指敲了敲桌面：“不需要借口。”
孙翔一怔：“那……”粉丝想象力的翅膀一旦张开就很难收起。
其实孙翔本人心态更像叶修，对这种事并不在意，但他可以不管自己，身为轮回、被照顾后辈，却在意和他息息相关的方明华。
一想到方明华会因此犯愁，他就难免多顾虑几分。
周泽楷却说：“需要借口也可以。电梯的监控在我这。”
孙翔猛地扭头看向他。
周泽楷的意思他秒懂。是说想洗成周泽楷过激拥吻误伤他？
孙翔一股无名火起，直直地瞪向周泽楷。
这时楚叶王三人也品过来周泽楷话里的意思，视线在这两人中间来回几次，一时目光有些玩味，更兼哭笑不得。
而且他们脑电波惊人一致地对上了——这两人真是应了节目组年轻工作人员私下的吐槽——随时随地不自觉放闪。
叶修懒得接话，干脆眼观鼻鼻观心研究起王杰希的杯子。
“没到这个程度。”王杰希抽回杯子，还算负责地直接打断他俩，“非要理由，那就是煲汤试菜时烫伤起泡。”
“可以。”楚云秀说，“节目组会转你微博，声明这段剪掉了。”
孙翔没意见。周泽楷也同意。这方案就这样敲定下来。
6.
不愧是老牌节目组，再配合上轮回这边的公关，配合喻文州私人的关系，事情处理得很快，还没到晚饭，几方传来消息，都搞定了。
“张高兴抓到了。”晚饭前最后一条安心的消息由王杰希带来。
方明华虽然也去找过人，但他的方式更明面一些。据说最后有赖喻文州出手，通过一些灰色途径在小巷里扣住了人，搜了所有能搜的，人也好好“教育”了一顿。
“很长一段时间会老实的。”这是王杰希转达的喻文州原话。
孙翔就着话里的狠意抖了抖。
王杰希丢过几张薄薄的纸：“竟然还打算匿名给轮回发邮件，没脑子的玩意。”
“文州又直接给你发消息。”叶修路过，退回两步抓起纸来笑眯眯地翻了翻，“就取个乐，看完记得冲马桶里。”后半句是对孙翔说的。
孙翔一时不知道先该吐槽温温润润谦和端方的喻大词作人竟然还有这么……低调危险雷霆的一面，还是该吐槽冲马桶这个接地气操作太有叶老师的风范——节目组整不出台碎纸机什么的吗？烧了也行啊。
周泽楷在旁边不知和什么人发着消息，等王杰希和叶修离开后，状似随意地开口：“累了吗？陪我玩两盘游戏？”
孙翔折腾了一下午，的确有些想要放松的意思，就像想睡有人递枕头一样，周泽楷的想法简直太合意。
因此周泽楷话音刚落，孙翔便有些急切地说：“好，现在？”
7.
这回不是怪物猎人，是叶老师贡献的安慰奖——《GTA5》限定版光盘。
因为是限定版，上手自带DLC里多种武器，可以在初始地图拥有最强军火库，这点发现令孙翔快意不已。
他本着要爽就疯狂爽一把的目的，选择拉上周泽楷直奔Los Santos西海岸军队管辖区。
孙翔开着游戏里最抗打击的装甲车，油门踩到顶速，放肆大胆地溜着闻风而至的武装力量。
车上的乘客周泽楷同学毫不介意孙翔把自己的主视角框晃得眼花眩晕，在绝无可能瞄准的时机中淡定扣下发射钮，一发反坦克导弹带着嚣张的尾烟，直接轰向了目标。
火光爆起，碎渣漫天。
……
“太帅了吧！”
“录下来录下来录下来！这段绝对不刀！”
监控室的编导姑娘们激动地握拳尖叫中。
一旁端着茶路过的王老师推了推眼镜。
8.
孙翔爽够后，主动提出去准备晚饭。
“饿不饿，翔哥下碗面给你吃。”这是孙翔原话。
改编自八十年代TVB的台词超级冷，但周泽楷偏笑了，还认真掰着手指开始点浇头。
“行了行了知道了。”孙翔耐着性子听完，伸开双臂，催周泽楷过去给他系围裙，还是那条红格子丑巴巴的。
系完后，他一拍周泽楷的肩：“保证满意。周老师您别打下手了，就这么点小事翔哥能搞定。”
他的话说得硬邦邦，可本质流露出来的关心周泽楷却接受到了。
周泽楷知道孙翔发现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用这种别扭的方式表达了体贴和关心，内心暖意涌动，但此刻并不是能放松彻底高兴的时候……
他看了眼厨房方向忙碌的身影，手滑入口袋中，摸到了手机。
周泽楷出神间，他的肩膀忽然被人一拍。
“收到喻文州的消息了吧。”王杰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压得很低。
“那个人是谁？”周泽楷回头注视着他，唇角笑意收起，神情泛冷。
“张高兴不肯说。”王杰希的声音还是很低，“文州猜，他其实压根不知道那人是谁，无非借机当做忽悠我们的筹码罢。”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