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普通饲养关系（35）
1.
孙翔被这只阿拉斯加追到几乎退路断绝时，方锐刚好推门而出，手里半拖半抱着狗窝喊周泽楷帮忙。
“周老师来来来搭把手！帮我把它塞到后备箱去！”
周泽楷西装不脱，不在意狗窝上有没有灰尘，一把接过，朝方锐指着的方位搬去。
因此没来得及顾得上孙翔。
更糟糕的是，预想中的保护屏障——节目组的车不在。
孙翔惊恐地绕着周泽楷转了两圈，一人一狗差点没把周泽楷晃到眼晕。方锐倒是好，扶着门就在那儿狂笑：“周老师您哪儿找来的宝贝小帅哥，太特么有趣了！”
“靠你别说风凉话啊快点拽走它！”孙翔一边喘气一边闪避一边吼，彻底忘记见面第一句应该恭恭敬敬地称呼“方锐老师”。
“哎你别说，我这狗有灵性，你只要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保准不咬你。”方锐乐不可支地哄他，“别跑了别跑了，信我，站住歇会，它不会过分的。”
“真的啊……？”小幅高频绕圈，孙翔也晕了，闻言半信半疑地停下脚步，“卧槽槽槽槽！别舔！老子不是骨头！靠靠靠说了别舔你是蠢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孙翔不停还好，一停下，刚好被阿拉斯加以站立姿势压到了墙上。一米八度多的青年，面对可能还要更高一点儿的狗，还有对方呼哧呼哧半伸出来的舌头，表情瞬间濒临世界末日。
“周泽楷！”孙翔面子也不要了，崩溃大喊。
方锐还捂着肚子笑，没想放好狗窝的周泽楷从他身边路过，凉凉地瞥过一眼，他立马恢复严肃表情喝道：“小言子！对客人什么态度呢！过来！”
这狗子态度秒变。从凶巴巴的大怪兽变成了听话的小宠。
登时不再把孙翔看成它眼中香喷喷的骨头。
它放开孙翔一溜烟跑得老远，围着院子欢奔一圈后，才敢慢慢地溜达回来。
当然它精明得很，知道方锐不按牌理出牌，并不敢近方锐，倒是围着迎面走来的周泽楷小声叫唤，尾巴摇个不停。
周泽楷无奈地露出一个笑，用手反复呼啦了会儿狗头。阿拉斯加愉悦地“嗷”了声，索性躺下惬意地晒起了太阳。
“你这狗真有个性，名字也有个性，哈哈哈哈！”孙翔心有余悸地吐着槽走过来。
结果阿拉斯加背后长眼睛了，一骨碌起身，又“汪”地一吼，扭头冲他龇牙咧嘴。
“别！别别！大爷，哥怕了你了别过来！”
孙翔完成了一个优雅的闪避。明明对方尚未发起攻击。
周泽楷憋着笑把头扭向一边。
“哈哈哈哈你来啊！”危机解除，孙翔不怕死地挑衅回去。对此，阿拉斯加十分不屑地摇了摇尾巴，没扑上来。
孙翔胆子大了些，也学周泽楷去糊它狗头。换来对方怒瞪，以及用爪子刨了刨地，然而并没有出现什么血腥场景。
方锐摇摇头，跟周泽楷咬耳朵，半真半假似是赞扬：“小周眼光真不错。没想到啊。小言子还没喜欢过第二个人呢。”
“有本事再来啊！”“嘿！”
周泽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孙翔果真亲近力超强，前一秒还咋呼惊慌，这会已经和阿拉斯加玩起了我比你跳游戏。
周泽楷略扬起唇，带点儿得意地“嗯”了声。
2.
其实方锐见到孙翔第一眼是有些惊讶的。
不过这比不上他乍闻周泽楷说要带节目里的“男朋友”一起见他时的震惊。
“恋爱七日谈”什么节目，之前参加的都是哪路神仙，假戏真做的有多少，而最后坚持到最后的又有几何？身为娱乐圈不那么核心的人士，托工作室女实习生的福，“淡泊”如方锐老师，亦有所耳闻。
——不就是玩得开心，然后你情我愿顺便蹭流量吗？
周泽楷倒好，不仅表达了对对方的好感，甚至节目第四天就带人过来见他。
方锐不托大地想，自己怎么都算是周泽楷最私密的那圈好友吧？所以周泽楷这算是提前带过来过明路？还是仅仅让卖个人情，让孙翔和自己认识认识，以后有机会提携一番？
这他妈哪是一时兴起，是直接认定人家了！
前一夜方锐和他家老林国际长途打到一半，忍不住提了这事，言辞里多少有种“老子费尽心血培植的名贵花草就这样卖出去了”的感慨。
林敬言比他冷静：“明天人来了，你别多说，就观察。决定让小周自己来。”
“哎。成。”方锐在电话这头不住点头，林敬言这发言怎么听怎么妥帖，果然最靠谱还是自家对象，反观他的“楷楷弟弟”，平时镜头里如此稳重，临到头谈恋爱还不是冲动得一塌糊涂。
“往好处想，说不定这就是他的‘一辈子’。”林敬言忽然提起了一个很遥远的词。
在方锐离家出走的夏夜，尚未成年的周泽楷送给两个成年男人的祝福。
“你又不是牧师，别奶，我观察观察吧。”方锐愣了愣，心神不定地按下话题。
而今他看到孙翔，倒是想起两人曾有的一面之缘。在专业领域的欣赏，让方锐不免对孙翔的印象好上几分。
不过周泽楷话里这淡淡的得意劲儿，已经多久没出现了？——上一次感受到周泽楷露出对某件事物的自豪感，大概还是他收到人家首张专辑的时候吧！
方锐又看了看那头毫无觉察地和狗子幼稚打闹的孙翔小朋友。
外形九十分以上吧，似乎也没什么负面新闻，最重要的是自家“人品嗅觉”超灵敏的小言子居然第一眼就狂亲近对方……
所以这小朋友，和周泽楷已经交往了？似乎又不太像。
方锐挑挑眉：“你开心就好。”
周泽楷换了话题：“先谈正事。”
3.
三人进了门一路往里，孙翔控制不住好奇心，偷偷打量两边的装饰。
他们正在经过相当长的玻璃回廊，各种弯弯绕绕。
“刚刚那些是油画？”孙翔好奇。方锐身为摄影师，难不成还点亮了第二种技能？他虽外行，但凭着基本的审美能力还是能感受到创作者水平不低。
“哦你说那些啊？都我对象画的！”方锐终于意识到刚才周泽楷那声“嗯”里的得意感，到底是怎样地令人愉悦。
“哇哦！”突然听到了个私人话题，孙翔不好接，只轻声感叹。
方锐借机炫了一把对象，心情更好上一个台阶，主动和孙翔说话：“这位小朋友，我家狗子可喜欢你了。你之前是不是有过养动物的经验啊？”
孙翔尴尬地想，老子之前变成过小动物，还被人养了，这算吗？
所幸周泽楷帮他解围：“我养过猫。”
“哦哦。”方锐听不懂周泽楷这句话什么意思，是他一个人养过，还是他和孙翔一同养过，不过这不妨碍他张嘴调戏孙翔小朋友：“这样。哎我看你天生就受狗子亲近，小周也是，你们俩可以一块儿养个狗啊。”
“呃……”孙翔心想这么没谱的事情我哪知道，“再看。”
方锐却真来了劲：“真的啊，要么这样！我这不是打算出去俩月嘛，你就当帮我个忙？暂时养一养我家阿拉斯加呗？”
这什么跟什么？！
孙翔微微张大嘴，刚要拒绝，就听方锐更有劲地掰着指头算起来：“你住的地方多大啊，你和周泽楷一起住还是两人分居啊？放得下它窝吗？得找个大点儿的空间！狗粮的话不用买了，我翻翻库存回头你一起带去，你们是不是还有几天节目？”
方锐这一长串话终于刹车，孙翔赶紧狂点头，还好还好您还记得我们要做节目，“对，所以就不……”
“所以就让小周跟节目组说，先在你们节目的住处养嘛！我靠这个主意好！”方锐一合掌，“现在都流行用动物吸粉，没准回头你还能多点正面人设属性呢！怎么样，不错吧？”
方锐格外真诚地看着他，配合他那张少年气又清爽的五官，说服力确实杠杠的。
孙翔差点就被诱惑着点头答应了。
还好周泽楷笑着说：“嗯，这玩笑挺不错。”
“哈……哈哈哈哈……小周还是没变！”方锐干笑两声，刚好三人走到了一扇门前，他伸手推门：“先谈正事，狗的事情你们慢慢考虑，不着急的！”
4.
三人刚坐定，方锐就直接切入正题。
孙翔听两人毫不避嫌地一来一回，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进而浑身尴尬。
刚好吕泊远发来消息找他确认编曲意见，孙翔干脆比了个手势，出去给对方打电话了。
接到孙翔电话，吕泊远说不吃惊是假——孙翔不是在做节目吗？周泽楷呢？
不过孙翔有意和他多聊，自然不会让话题早早结束，两人说完编曲的事，又聊了会儿封面，还有接下来的专辑宣传路演计划。
就这样足足聊了快一小时。
然而孙翔看那扇门，还是闭着。孙翔皱了皱眉，反正吕泊远没挂电话，那他努力找话题续钟：
“最近方哥那儿有什么动向吗？”孙翔随口问。
他问得不走心，但吕泊远却真想起一件事：“说起来，翔翔你那个知名唯粉，就是经常给你剪视频的，叫什么什么沉默先生？”
“Mr.Silence?”孙翔脱口而出。
“对对对，还是个英文名。”
“他怎么了？”孙翔反应了很短一会儿便意识到这在说周泽楷，有点好奇。
“他最近号好久没动了。人家可是从你出道就开始粉，从没断更这么久过，方哥担心他出坑来着……”
“或许就忙吧。”孙翔心虚地想，不是或许，是真忙。还和自己有关。
“哦哦，也是，这人又不是职业粉，没准的确只是忙。不过你知道的，饭圈一旦发现这种事情，总会有人脑补，希望他早日复更。”吕泊远分析着。
“希望吧！”孙翔心不在焉地接话。他是出来避周泽楷的嫌的，但吕泊远一提起人家的小号，孙翔忍不住便想到了那晚周泽楷制作视频的样子，看他中秋歌会时的神态。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能大概猜出周泽楷带自己来见亲友必定怀揣着某些特别的期待、特殊的心情。
他这般避嫌得过于明显，终于有些不忍。
于是草草说了两句，挂掉电话，掉头回去。
没想到刚要推门，就清楚地听到里面聊天的内容。
——也是，私人工作室一扇门而已，压根不需要特别隔音处理。
是周泽楷的声音。
“还没追到。这事情暂时不要提。”
紧跟着是方锐有些生气的反驳。
“你他妈都做了这么多，不但自己费了老大的劲，甚至还拜托了我，就为了他……”
这个“他”还能有谁？孙翔的直觉清晰无比。
听到这里，他心一震，手一抖，门“滋啦——”立即荡开了道缝。
正对住方锐猛地闭嘴的表情。
“你们聊你们聊！我有点想去外面看看狗子，这不是来打个招呼呢！”孙翔当机立断地找借口。
周泽楷点点头，方锐紧跟着如释重负地摆摆手：“去吧去吧，玄关有个白色柜子，打开第三格是狗粮，慢点儿喂，它可能吃了，你喂一吨都能吞下去。”
孙翔努力装作惊喜的样子咧嘴一笑：“这么厉害？那我去院子了。”
门重新阖上，周泽楷没说话，叹了口气。方锐神情跟着凝重起来。
“应该没听到。”他说。
周泽楷缓缓转着手里的杯子，喝上一口。心里飘过纷杂的念头。
他起先觉得喜欢孙翔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想要在自己的规划里按部就班地谋划未来。
很突然地获得了参加节目的邀约，却只有7天相处机会。他生怕时间太短，使出浑身解数想令对方尽快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当他第一次得到了对方“会顺从感觉”和他相处的回应时，无疑是欣喜的。
而后他却很快发现：自己可能逼得太紧，导致孙翔不自在以及动摇。于是立即调整策略。
洗手间那一次“互相帮助”让他更加确定，节奏放慢下孙翔反而能给出更好的反应，从而给予两人关系以更平滑的过渡契机。
可是今天他又冒进了。
——仅仅过了一晚，他便自作主张地带着孙翔来见方锐，是绝对幼稚任性的行为，带着孩子气的炫耀心态——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好友看看自己选定的人，想要获得肯定和祝福。
他的动机和心理，或许孙翔已经推出了八九不离十。
要知道孙翔只是思路直接，偶尔粗神经，但同样是能写出优秀作品的歌手，智商绝对不低。
再加上刚才方锐那番话……希望孙翔没听到吧。
周泽楷想。
5到8戳这里ballball老福特告诉我我到底写了什么要被屏蔽的东西靠
方锐一激之下，孙翔心头多少犹豫都戛然而止。他忽然就有种——“靠算了，就算当时和周泽楷只是朋友，拍个照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吧？”的心态。
甭管这理由强行还是过得去，孙翔眼角略下垂，看着碗里有些糊的面：“方老师说笑呢。”
他戳了戳面，抬起头来，这时目光已经稳稳地看不出一丝动摇。
“行。我回头和经纪人对下时间，没冲突一定来。”
周泽楷闻言一怔，定定看向孙翔，有种不可置信的喜悦：“我没问题。”
方锐赶紧趁热打铁把事情敲死：“行了就8月17号！记住啊！记不住我让周泽楷提醒你！”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