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普通饲养关系（24）
1.
猫？
周泽楷手垫在孙翔脑袋下，小部分碰到了脸颊，这接触并不算太暧昧。但他整个人的紧张却比起黑暗中亲吻那刹翻了个倍。
孙翔怎么会突然提起猫的事情？
不对。
比起为何提起，他更好奇一点：孙翔蹭自己掌心的姿势，竟然与他记忆里某只小动物完全重合？！
那只跑路了的猫主子也是如此“喵嗷——”地叫着，叫声中透着不悦，身体却很诚实地猛往手中送。
回忆交织现实，周泽楷一度觉得孙翔这句“你会不会揉猫啊”完美地翻译了猫主子叫声的内涵。
这样一想，他看向孙翔的目光也多了分探究。
“孙翔？”他盯着对方，一面继续试探，一面顺从要求，用另一只手覆上那头有点乱的短发，力度合适揉了又揉。
青年的发质比起猫一身绒绒要硬太多，但掺杂感情的抚摸，意外地更好。
亲昵的动作令周泽楷高兴，后续的孙翔的反应又让他失落——这回只含糊哼了声，再没回应。
是真的睡着了。
没有孙翔配合答疑，再多疑问只能藏心底。何况周泽楷的脑回路一时半会想不到人猫转换这种惊世骇俗的事。
确认孙翔睡熟后，他极小心地抽回手。复杂的目光在对方发心停留片刻，周泽楷终究也去睡了。
2.
第二天早晨，孙翔怀揣心事，果然醒得比周泽楷早。
他一翻身，见另一张床上周泽楷仍闭眼躺着，“老子终于占据了主动权”的豪迈心情哗啦啦涌上来，想到自己这一整天的“男友力”计划，特想叉腰仰天笑几声。
一激动，顺便赶跑了起床气。
孙翔神清气爽。
他蹑手蹑脚去洗漱，回到卧室时，周泽楷依然没醒。
孙翔看看时间，早过了6点——这意味着摄像机开了！
他心念一动，拿着手机折回洗手间，而后登录直播APP，打开了摄像头。
这个点太早，在线蹲着的没几人，孙翔刚上线，打着哈欠的粉丝还以为自己做梦看错，揉揉眼确认真的是孙翔，名字后面带V的那种，才开始捂脸尖叫。
孙翔并不知道网络那头大家的反应，他连弹幕都没开。快速摸清这个APP怎么操作后，他对着镜头挥挥手，说：“早上好！就开一会儿，马上下线。”
然后从镜头里消失了。
画面抖了抖，越来越多得到消息爬上来围观的粉丝们被抖得眼花，却什么都看不到，哭泣寻找孙翔，想要近距离舔tali翔翔的美颜。
孙翔应该是把手机支在某个位置，对着洗手台方向。
弹幕一片哀嚎“翔宝去哪儿了！”还有“为什么洗手间只有我翔一个人！楷皇呢呼唤楷皇！”
其实孙翔也就消失了不到半分钟。
哀嚎着的粉丝们再次看见了孙翔。
只见他手中一支新牙膏盒正在拆，说是从柜子里翻出来的。“这个节目组准备了十几种牙膏，连榴莲牛奶都有，啧，有创意！”孙翔漫不经心地给节目组点了个赞，注意力在牙膏上。“不知道……”孙翔顿了顿，改口，“忘记周泽楷什么口味了，随便拿了，喏，他运气还不错！”
孙翔举着牙膏凑过来，让观众们看到上面“清新柑橘”的字样。
因为突然靠近，指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也暂时拥有了镜头。会抓时机的粉丝们，尤其是女粉，立马一拥而上，截图的截图，做gif的做gif，在微博一波转发不提。
众人沉浸在之前的福利中时，孙翔再次背对镜头。当他重新转回身，大家才发现，他是来炫耀自己的劳动结果的——盛满的水杯，挤得还算漂亮的牙膏。
“……就是这样，翔哥的早晨开始了，而某人还在睡觉！”孙翔纠结半天，最后说了句挺……挑衅的话。
浅浅地勾了眼线的眸子格外亮，锐利的眉线走势因为沾上笑意，多了几分俏皮。
是个人都能读出其中“快来夸我够MAN够贴心！”的潜台词。
但他就偏不说出来！
——怎么会这么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观众们的一致心声。
弹幕瞬间爆了。
可惜孙翔没开弹幕，不然铁定被吓一跳。他说完这话，大概心虚，挥挥手，啪地关了直播。
屏幕是黑了，但疯狂的弹幕依然在一刻不停地刷。
孙翔本是想一日之计在于晨地做个好开端，却没预料这种偷偷直播的行为会带来反效果。
因为弹幕此刻口径格外统一：“翔翔害羞了！楷皇你家傲娇受美味满分！”
3.
关了直播后回到卧室的孙翔，见周泽楷还睡着，忽然想要叫对方起床。
虽然不知道周泽楷能给出什么反应，但喊人起床在孙翔心中挺符合一个“攻”的身份的（by杜明紧急培训）。至于待会发生什么，一个清醒的人对一个睡意朦胧的人见招拆招绝对不难。
孙翔瞥了眼天花板边缘的摄像头，搞事的冲动澎湃在心中，推着他一路走到周泽楷床前，蹲下，平视对方。
说起来，孙翔在周泽楷家住了好几夜，也同床共枕过一次，却从没好好端详过人家的睡颜。
睡着的周泽楷气场收敛，而且近看皮肤是真好，显得更像他同龄人。
这样想着的孙翔，已经忽略周泽楷就比他大三岁的事实。大概是对方的成就和地位总给孙翔一种“周泽楷比他成熟得多”的错觉。
摄像机可不知道孙翔心中在想什么，忠实地记录着这个房间里发生的所有情况。
只见孙翔挑挑眉，咳嗽一声。
“……”周泽楷眉心轻皱，似乎很不满被打扰，把脸往枕头一埋，摆出拒绝的姿态。
孙翔却没起身走开，反而更凑近。
外面看监控的节目组值班人员激动地坐直了身体——
然后孙翔戳了戳周泽楷。
“……”周泽楷被戳，清醒几分，不情不愿地翻过身，睁开眼注视着他。
孙翔当周泽楷完全清醒，吓了一跳往后退。可好一会儿后，却见对方目光茫然，并不说话。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周泽楷要真立即醒了，孙翔或许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这样半迷糊状态很好。
孙翔松口气：“喂，周泽楷，起床了！”
周泽楷目光焦点渐渐凝聚，盯住孙翔，忽然一笑：“翔翔。”
“……”孙翔呼吸一窒，心猛跳几下。
周泽楷怎么会突然喊这个叠字昵称！还有这个笑有点太犯规！
他强忍把脸转开的冲动，一度感受到前功尽弃的绝望。
不过他又很快意识到，周泽楷没清醒。
有机会翻盘。
孙翔又咳嗽一声，语气严肃：“不准叫这个名字。”
“……”周泽楷瞬间收起笑，困意连绵的目光夹着委屈。
孙翔灵机一动：“叫大佬。”
他本想说的是“老攻”，最后时刻硬生生刹车，换成了更普通的“大佬”——
都怪杜小明昨天没事给他发什么他和周泽楷同人的小说，还附赠各种指导，导致孙翔梦里充斥着奇葩词汇，醒来依然印象深刻，差点就把学习成果发挥出来。
还好还好，叫“老攻”什么的，太羞耻了。
“大佬？”周泽楷疑惑地跟着重复。
“对对对！”孙翔顿时高兴，高兴完了，胆子更大，“大佬叫你起床，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大佬辛苦。”周泽楷其实已经醒了，憋笑憋得格外痛苦，但为了顾及孙翔的面子，只能尽力掩盖。
孙翔愉悦地“嗯！”了声，拍拍手站起来：“大佬不陪你聊了，现在要去做早饭！”
监控那头闻八卦赶过去围观的节目组吃瓜群众们笑得纷纷翻落椅子。
王杰希抱着一杯茶在一旁看了后半程，叶修也在，就是不想好好站着，歪靠在墙上。
叶修打着哈欠，目光兴味十足：“没想到孙翔这小子挺能玩。”
王杰希想的是其他事：“看上去不需要更多指导了。这段当惊喜花絮先放出去。”
4.
暂且不论周泽楷看到孙翔“精心准备”的水杯和牙膏是怎样的心情，总之，早晨还是要继续。
周泽楷洗漱完毕来到楼下时，叶修正在玩一种手游。听见动静，只转过头看了眼算作打招呼，又转回去聚精会神地对着屏幕。
周泽楷放弃和他说话，对安文逸礼貌地点点头，后者却在原地不动。周泽楷疑惑地看着他，安文逸笑着说：“叶老师讲厨房太挤，我不用进去。”
太挤？
周泽楷愣了愣，回味过来叶修话里意思，淡淡回了个笑，朝厨房走去。
5.
豪言壮语是放出去，临到做早餐，孙翔却犯了愁。
还好没等周泽楷进厨房，他便有了决定。
当周泽楷踏入这片空间，淡淡的奶香味和煎鸡蛋的味道已浮动分明。
周泽楷想也不想，走到孙翔身后，双手往灶台一撑，下巴就搁人肩窝上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孙翔耳畔：“早饭吃什么？”
孙翔握着锅铲的手一颤抖，形状完美的蛋破了一块儿。
靠靠靠靠靠！
他赶紧躲到安全距离，才回头怒瞪周泽楷：“你闪开点，别瞎闹，油又不长眼！”
说完很想立即抽自己一巴掌——明明气的是周泽楷不打招呼的暧昧行为，为什么说出话却凸显了自己担心对方被油溅到。
尤其这回他知道厨房定点摄像头开着，因此更懊恼。
看，果然吧，周泽楷开心地眨眨眼接得飞快：“好，会小心。”
在孙翔成功恼羞成怒前，已经熟练掌握其中要点的周泽楷迅速转移话题：“早餐是牛奶加鸡蛋？”
孙翔一愣，锅里的蛋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他赶紧回头关了火，将鸡蛋铺在盘子里，才有空回答：“你也太小看我了，这点哪够我们两个大男人吃的。”
他指指另一头：“袋子给我。”透明的包装里是全麦，昨天从菜场里唯一一家面包坊买的。
原来孙翔准备做个华丽的三明治来着。
周泽楷眼底染上笑意，看孙翔这架势，是要大显身手，他也不好意思直接享受劳动果实，就顺水推舟帮个忙吧。
孙翔切完三明治，想起忘拿其他食材，一转身，周泽楷正打开冰箱。
“牛油果？火腿？金枪鱼罐头？”
周泽楷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摊给孙翔看。
孙翔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你喜欢吃什么？先说好啊，别提什么我做的都喜欢的客套话！”
周泽楷惊讶于孙翔主动询问自己的爱好，态度认真得不像作假，他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不要牛油果，其他都行。”
“没想到你还挑食啊。”孙翔随口表达惊讶。
“你问的。”周泽楷颇为无辜，意思很明显：只是对你诚实。
说着，他眨眨眼，掂掂金枪鱼罐头，抛给孙翔。
“靠！……”孙翔差点没接住，导演，这么皮的周泽楷不适应！
他腹诽归腹诽，却没对着周泽楷直说。转身撬开罐头，往平底锅刷了一层薄油，将一整罐倒进去。
“不麻烦吗。”周泽楷走回他身边，好奇地问。换孙翔加热罐头的行为让他惊讶了——对方看似大大咧咧，某些细节上却想得很周到。
但这种不断刷新的发现一点儿也不坏，像是从已经挖掘的宝藏里源源不断地再找到新的财富——结果只有一个：加深他“喜欢上的这个人真的很棒”的认知。
看，还有这种下意识掩饰目的的抱怨也超棒——
“我是没事，万一你吃坏了，我怎么对周天王的粉丝们交代？”孙翔给他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又继续轻轻翻动锅中的金枪鱼末。
周泽楷笑笑，转身去拿餐具。
两人没再继续交谈，但气氛格外和谐。
6.
饭后，本着“表现男友力”的目的，孙翔主动要求洗碗。被晾在一边的周泽楷也不生气，退后几步，专心动手拍照。
“你又发微博，有没有创意啊？”孙翔感知到咔嚓声，头也不回地吐槽。
周泽楷没说什么。反正孙翔早晚会意识到。
拍照目的不是每次都要发微博，他可以私藏。
孙翔洗着洗着，忽然想起他今日的第一个重要任务：“我一会儿去问节目组拿衣服，你……”他思绪飘了飘，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
“好。”周泽楷会意地结束了这个话题，递过擦手巾，“不急。”
孙翔低低道了声谢，接过，心不在焉地抹着指缝，不知为何，忽然有点儿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想着是不是再说点什么，一回身，见周泽楷早走到门前，倒是给他留足空间。
心又落了下来。
不就打个领带的事吗！有什么好紧张的！
7.
等孙翔真换好了衬衣，披了剪裁得体的小西装，面对周泽楷时，他才知道这种情绪压根不是紧张。只是因为相似的生理反应，被他混为一谈——
太奇怪了。是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周泽楷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领带，目光并没有落在孙翔脸上。
他拿着领带的手绕过孙翔的后颈，仔仔细细地将其扣入孙翔衣领下，难免碰到孙翔的颈部肌肤，以及因为偏头去观察，难免有几瞬气息贴得过近。
孙翔渐渐开始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起来。
这种状况，他本还算掩盖得挺好，面无表情假装神游，暗火像是星星点点落在草尖，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燃烧。
而后周泽楷的某个动作，突然平地带起一阵风，让这把火骤然爆燃——
TBC!
